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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天光已然大亮,她坐起来,在床帐之中,一眼望到了窗外。
晏既正在永安宫前的空地上舞剑,如光明亮,剑身反射着日光,令她的眼睛都花了片刻。
在一个转身之间,他很快也望见了起身的观若,而后便顺势收了剑,大步流星地朝着房中走来。
观若已然放下了床帐,重新躺在了床榻上装睡,尽管她方才分明已经和晏既对视了一眼。
晏既掀开了床帐,定定地望着她。
“方才是谁在偷窥我舞剑?是不是有人想要偷师?”
观若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还是打定了主意不睁眼。
晏既便道:“哪有做人儿媳,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来去和婆母问好的?这还是新媳妇呢。”
想起这件事,观若猛地坐了起来,差点撞到了晏既的鼻子。
掀开了薄被便要下床,一下子被大笑着的晏既按住了。
他调侃着她,“为什么总将我母亲看作洪水猛兽,现在时间还早。便是迟了一些,又有什么要紧?”
他见观若还是面露焦急,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便又道:“好了好了,不用急了。”
“母亲一大早就着人来说了,她想去上林苑中逛一逛,让我们不必过去打扰。”这只是一个体谅他们的借口而已。
“往后也都如是,咱们一家人白日都有事,晚膳时若有空,再相聚便好。”
大家大族,宅邸大多阔大,便也就是这一点不好。想要见彼此一面,倒要费上半日的功夫。
虽则他们如今并非生活在晏家,可李夫人大约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又加之自己还没有正式与晏既成婚,她不想给自己先立了规矩,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观若放松下来。
昨夜睡的有些晚了,她的确觉得还是有些疲惫。
待要再躺一会儿,向来眼前这个魔星应当也不会允许,还是早些将他赶走好了。
她这样想着,开口便道:“将军许久不舞剑了,方才瞧着怎么有些生疏了。就这样的剑术,难道还怕人偷学么?”
她只是故意这样说而已,晏既的剑术,还轮不到她来指点。
晏既仍然是少年心性,争强好胜,“阿若,听你这语气,是要反过来指点我一二了?”
他拱手作揖,将他的剑横在观若眼前,“还请赐教。”
她都已经许久没有舞剑了。每一次手中紧紧地捏着那把晏既赠给她的剑,不过都只是求一个心安而已。
观若笑着把他的手拍开了,“好了好了,剑也舞了,既然你早已经清醒了,怎么还不去含元殿中处理要事,今日没有人请你么?”
过往每日清晨,都是早早地就有人请他出门处理一些从梁朝各方传来的消息了。
“今日倒是还真没有,不过琢石很快要启程离开这里,她肩上原本的责任,以后要交给嘉盛和季宽他们,无非也就是这些杂事而已。”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话语之中,已经没有了一点笑意。
伏珺陪伴了他这些年,儿时也好,少年时也罢,都为他做了无数的事,他们是彼此相知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