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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既并没有允许观若自己骑马跟着他往他所说的地方,而是非常自然地将观若搀上了踏莎。
他的语气有些幼稚,“从前在这里的时候,你并不会骑马。”
观若也就任由他坐在她身后,安心地依偎在他怀里。
已是秋季,不是陌上花开的季节,可是他一路带着她走得很慢,尽情享受着秋日的温柔。
日光落在身上,令观若渐渐觉得困倦起来,她在晏既怀中动了动,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睡吧,待会儿我会将你唤醒的。”晏既的声音,比秋日的暖阳更温和。
她只知道晏既带她去的地方大约是云蔚山北麓,听着他的话,她很快便睡着了。
等观若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觉得周身有了微微的凉意,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身下是晏既的披风,身旁却……却是一片纯白的芍药花海。
云蔚山北麓的芍药花多开于六月,更不知今夕是何夕。
观若下意识地坐了起来,想要看清楚周遭的环境,想要寻找晏既,便发觉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象,她身旁的确开满了纯白色的芍药花。
而晏既手中拿着几朵刚摘下的话,笑意温和,正朝着她走过来。
眼前的花海在一开始带给她的并不是快乐与欣喜,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是回到了前生,在他们没有办法与彼此坦诚的时候。
但是她一看见晏既,心中的疑虑便陡然消失了,重新汇聚起了欣喜来。
晏既慢慢地走到了她面前,蹲下了身来,将那束花献给了她,“最近赶路太累了,我觉得你好像总是睡不醒。”
观若面色微红,并不接他的话,只是接过他手中的花,而后低下了头去。
可是她并没有能够闻见意料之中的芬芳,于是她伸出手去,摸了摸芍药花的花瓣。
不是花瓣的质感,而是宫绸。
“这是我让安邑城中巧匠做的宫花,她们不眠不休赶工了数夜,今日能将你骗过去,也算是没有白辛苦一场了。”
晏既的声音之中满是笑意,都是对她的嘲笑。
观若便干脆别过了脸去,并不打算理会他。转而道:“这样多的宫花,不知要花费钱财几何了。”
她站起来,开始在花海之中随意行走。衣摆轻抚过许多花朵,却没有沾染上一片花瓣。
晏既跟在她身后,“我也不是常常这样奢侈的,要知道,若是在行军之时,我向来都是和士兵们同寝同食的。”
同食也就算了,晏既不舍得叫观若与他用一样的食物,都是和她分开用膳的。
可同寝,那可说不上。毕竟有哪个士兵是可以和自己的妻子一起呆在军营之中的。
“赏玩过了,就将这些宫花都分送给士兵们吧。若是家中有妻子的,便随着家书一起送回故乡去。”
“若是没有,家乡无人戴花,也可以就近送给他们想送的人。”
等回到薛郡,也许又可以如去年一般,再撮合一些好夫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