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府城,衞所军指挥使府。
夜色深沉,庞大的衞所军指挥使府笼罩在夜幕之下,府内灯火点点,却是寂静一片,指挥使府邸前后以及侧门都有兵士把守。
夜晚的寂静,被一阵马蹄声所打破,很快,从长街之上先是显出一队骑兵,其后则是跟着数百名持枪佩刀的兵士,这些兵士的衣甲,却正是禁衞军的装束。
当先一人,身材高大,骑在马上,威风凛凛,豁然是禁衞军统制衞天青。
“包围府邸,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走。”衞天青神情冷峻,挥手指挥,队伍分成数队人马,各区包围其他各门,衞天青自带着几十名兵士来到正门。
守在府邸门前的兵士都是吃惊,禁衞军如此大动干戈,刀甲鲜明来到指挥使府,却不知所为何因。
衞天青勒马停住,看了那门头上的牌匾一眼,冷冷一笑,一挥手,早有兵士冲上前去,而指挥使府的兵丁也已经拔刀拦在门前,已经有人厉声道:“大胆,谁敢擅闯?”
双方兵士对峙,衞天青已经抬手扬刀,冷声道:“罗世恒勾结乱党意图谋反,还不闪开,若再阻拦,便是乱党一伙!”
禁衞军兵士人多势众,气势汹汹,门前的衞所军兵士面面相觑,不知真假,衞天青又是厉喝一声:“还不退下!”
兵士不敢再阻拦,左右散开,禁衞军兵士用力敲门,大门很快打开,裏面开门之人张口真要大骂,衞天青却已经抬起一脚踢过去,将那人踢翻在地,立时有人上前将开门家仆拿下。
很快,整个指挥使府乱作一团,鸡飞狗跳,禁衞军如狼似虎冲入进去,见人便抓,全都押到正院之中。
指挥使府少不得一些武师护院,拿着兵器出来想要反抗,衞天青毫不留情下令斩杀,几颗人头在地上滚动,便无人敢再反抗,放下了兵器。
禁衞军从各门突入,留下人手守住门,其他人则是入府抓人,不到半个时辰,指挥使府男男女女上百口人尽数被押到正院,无一漏网,便是在榻上养伤的罗鼎也被抓到院中。
罗世恒的家人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惊恐有之,恼怒亦有之,罗鼎被抬着出来,坐在地上,厉声大叫:“你们要干什么?可知道这是哪里?你们擅闯指挥使府,你们……你们是要造反!”
衞天青收起佩刀,走动之时,甲胄摩擦发出“咔咔”的声音,既威武又冰冷,斜眼看向罗鼎,冷冷道:“罗少爷,不必大呼小叫,早反到是真的,只不过并非我们要造反,而是你们罗氏一族要造反。”
“你……你胡说!”罗鼎怒道:“衞天青,你血口喷人,你公报私仇,等父亲回来,看你如何交代。”
衞天青哈哈大笑道:“罗少爷,你的父亲确实已经回来了,不过此时已经有人在招待他,本将只担心你们父子再也见不了面了。”
……
……
此时云山府刑部司衙门如临大敌,府门紧闭,而刑部司正堂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大堂左右伺候的,不是刑部司的刑差,而是面若寒霜的六名神衣衞。
神衣衞手握刀柄,目视前方,身体站得如同标枪一般笔直,双腿微微分开,如同石像一般纹丝不动。
而坐在刑部司大堂正座的,正是刑部司主事蓝廷玉。
大堂之上,气氛阴冷,蓝廷玉正襟而坐,眼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罗世恒来到大堂,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等到罗世恒在堂中站定,才淡淡道:“堂下何人?”
罗世恒身为阶下囚,倒也毫无所惧,冷笑道:“蓝廷玉,你眼睛瞎了不成?”
“大胆!”蓝廷玉怒道:“罗世恒,你胆敢如此和本官说话。”
罗世恒哈哈笑道:“你眼睛没瞎,怎会认不出老子?小小刑部司主事,也敢在老子面前称本官,你还懂不懂规矩。”
蓝廷玉知道罗世恒是个难缠的人物,冷静下来,靠在椅子上,冷笑道:“罗世恒,你如今已经是阶下之囚,还敢以指挥使的身份自居吗?”
罗世恒虽然被拷上了沉重的手镣脚镣,但是却依然盛气凌人,仰首道:“本将的指挥使之职,乃是圣上下旨钦封,吏部兵部皆有档案,岂是你蓝廷玉说不是就不是?没有圣上的旨意,谁敢夺了本将的官职?”
他声音很是洪亮,倒有喧宾夺主之势。
蓝廷玉双眉皱起,冷笑道:“罗世恒,你意图行刺齐王殿下,谋反证据确凿,安敢自称为我大秦之臣?”
罗世恒上前一步,身上铁镣哗啦啦作响,两边神衣衞按住刀柄,只待罗世恒稍有异动,便要出手,而罗世恒倒也没有放肆,上前一步站住,冷视蓝廷玉,厉声道:“行刺齐王殿下?证据确凿?真是荒谬,本将何曾行刺过齐王殿下。”
蓝廷玉皱眉道:“罗世恒,你是真的要狡辩?”
“本将做事素来敢作敢当。”罗世恒大声道:“本将做过的事情,不会不认,没有做过的,便是你们再耍花样,本将也不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