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者却是汉王瀛平等一干人,瀛平在前,轩辕绍也紧跟而来,瀛平跪倒在地,自责道:“儿臣护驾不周,让父皇受惊,罪该万死!”
轩辕绍也已经跪倒:“臣统管宫中近衞军,不能保护周全,罪责不赦,恳请圣上降罪!”
皇帝却已经问道:“瀛平,摩诃藏情况如何?”
“回禀父皇,摩诃藏受了一些轻伤,并无大碍!”瀛平回道:“七名刺客,五人被杀,剩下两人已经被擒获!”
众臣闻言,这才都松了口气。
只要摩诃藏不死,那么今次刺客的目的也就没有达到,两国之间的关系也未尝不可挽回。
皇帝抬手道:“你们都起来吧。”向轩辕绍道:“今次之事,怪你不得,这些刺客十分狡猾,计划周密,你今日无罪,反倒有功,若不是你那一箭,朕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轩辕绍立刻道:“圣上洪福齐天,上天庇佑,邪魔小丑,必不能伤及圣上。”
皇帝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轩辕绍身边,伸手从轩辕绍的箭盒里取出了一只箭矢,含笑道:“朕有轩辕绍,逢凶化吉,轩辕绍有箭,天下无敌!”
林元芳正要附和几句,却陡然见到皇帝反手一撩,手中的那支箭矢“噗”的一声,竟然从鸿胪寺卿赵宣的后颈插入进去。
这一下子当真是突如其来,谁也想不到皇帝正在含笑温言之时,陡然出手,而且出手更是如此之快,他这反手一撩,力道十足,箭矢穿透赵宣的脖子。
轩辕绍的箭矢,自然不是普通的箭矢,箭簇锋利,箭杆坚硬,那锋利的箭簇从赵宣的喉咙冒出来,他双目登时暴凸,两只手抬起捂住了喉咙,在众人惊骇万分的目光之中,一头栽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身体抽搐两下,便即不再动弹。
众人都是一身寒意。
皇帝南征北战,固然满手鲜血,但是自从登基以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自杀人,虽说皇帝依然是杀伐果断,朝中被杀之臣不在少数,但是这些年来,能被皇帝亲自动手所杀,也就只有赵宣一人,皇帝的心狠,出手也更狠。
杀死赵宣,皇帝神情依然淡定自若,沉声道:“传朕旨意,即刻派人查抄赵宣府邸,其家眷尽数打入死囚牢,三日后由刑部尚书裘俊蒿亲自监斩,着人立即将两名刺客交至刑部,连夜审问,明日朕醒过来的时候,刑部便需将刺客的来历禀报于朕,否则裘俊蒿自己提人头入宫!”看向周廷,道:“周廷,西梁使臣受惊,你代朕去慰问,告诉他们,朕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周廷恭声答应。
正在此时,一名通事舍人急匆匆而入,远远跪倒在地,惊声道:“启奏圣上,大事不好了!”
汉王已经起身来,剑眉一紧,沉声道:“不要大惊小怪,出了何事?”
“西梁使臣正要离宫,他们说了,今夜便要离开洛安京返回西梁!”通事舍人小心翼翼道。
皇帝皱起眉头,纳言周廷已经拱手道:“圣上,臣现在就去劝说西梁使臣!”
……
……
摩诃藏手腕子方才被长绳所缠,留下了伤痕,好在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筋动骨,殿上的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殿门此时已经打开,近衞军们已经查看了倒在地上的不少大臣,发现他们尚有呼吸,看来这烟雾虽然有毒,但是却并不会让人丧命,只是让人昏迷而已。
尸首都已经被抬出大殿,惊魂未定的大臣们此时既不敢留在大殿里,却也不敢出宫,都是在殿外的广场上,一个个惊魂未定,聚在一起说话,自然都是对今夜的事情感到匪夷所思,不少人已经在怒骂鸿胪寺卿赵宣,都将责任推到了赵宣的身上,更有人已经聚在一起商议,待会儿立刻弹劾赵宣,只是他们却并不知道,鸿胪寺卿赵宣此时已经命丧皇帝陛下手中。
之前一直表现性格粗犷的摩诃藏这一次倒是表现的很为镇定,反倒是之前一直沉稳有加的西梁大礼官古萨黑云却是火冒三丈,与摩诃藏走出大殿之时,便已经手指着大秦的众臣,厉声道:“你们秦人竟然如此设计陷害我西梁王子,此等卑劣行径,我大西梁绝对无法容忍。”又向摩诃藏道:“王子殿下,咱们今夜起程,立刻返回西梁!”
摩诃藏不置可否,只是双手握拳,面无表情,顺着玉阶往下走,瞧那样子,是要现在便离开皇宫,群臣见状,面面相觑,却有两名臣子忙上前拦着,拱手道:“摩诃王子,此事另有缘由,还请少安毋躁,我等……!”不等他们说完,摩诃藏虎目怒睁,厉声道:“闪开!”
大臣互视一眼,见到摩诃藏人高马大威风凛凛,一时间还真不敢阻拦,只能闪开,摩诃藏大踏步往前,古萨黑云紧跟在后,两人下了玉阶,顺着玉石大道,大踏步往前行,走得十分决然,臣子们面面相觑,心中知道,今夜一刺,却是刺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