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彰面若冰霜,抬起手,身后立刻上去十多名弓箭手,弯弓搭箭,对准了那帮难民,百姓见弓箭对准,都是纷纷后退,但是退了几步,便有一个人往前又走出几步,大声道:“你们的弓箭难道是对着自己的百姓?西梁人就在西北,你们有本事,为何不去西北杀西梁人?”
楚欢催马上前,皱眉问道:“达奚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达奚彰道:“上面已经有命令,除非有入关函,否则谁都不可入关,有强闯入关者,杀无赦!”
楚欢问道:“方才见了几辆马车,为何他们可以入关?难道都是持有入关函?”他方才出关之时,瞧见有几辆马车入关,只以为难民可以入关,想不到却被堵在这裏。
达奚彰点头道:“是!”
便有难民道:“入关函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们是秦人,年年缴纳赋税,难道连自己国家的关隘也不能进入?”
又有人道:“刚才就有人入关了,他们是秦人,我们也是秦人,凭什么不可以入关?”
达奚彰皱眉道:“西梁人很快就要撤兵,你们各回家乡,趁这个时候,赶紧回家种田去。”
“种田?”立刻有人冷笑道:“西北马上都要被西梁人占了,还种什么田?给西梁人种田吗?”
“胡说八道。”达奚彰斥道:“本将说过,西梁人很快就要撤兵,他们已经向我大秦投降。”
后面有人叫道:“我们不信,西梁人还在西北,听说他们很快还要进攻,咱们可不回去送死。”
吵吵嚷嚷,场面一时十分混乱。
楚欢有些疑惑,难道这帮百姓并不知道大秦已经与西梁议和?
随即又释然,西北人身处战区,西梁人迟迟未退,他们当然也不知道议和是否成功,西梁人不撤兵,西北地区的百姓自然是害怕的紧,纷纷涌入关内,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正要说话,忽听得后面又传来声音道:“让一让,快让一让!”百姓们让开道,却见到几辆车子缓缓驶来,前面是一辆装有车厢的马车,后面几辆马车却是拉着木箱子,二三十名骑着骏马的护衞佩刀护在边上,大声吆喝着,将数百名百姓驱散出一条道路来。
百姓们分到两边,却见那队伍领头一名骑马护衞驰马到得关卡边上,翻身下马,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份文函递了过来,笑道:“诸位官爷,行个方便,这是入关函!”
一名兵士接过看了看,回头向达奚彰道:“将军,可以放行!”
楚欢却已经道:“拿来我看!”
那兵士见楚欢一身官袍,便是达奚彰对楚欢也存有几分恭敬,不敢怠慢,看了达奚彰一眼,见达奚彰点头,小跑过来,将那入关函递给了楚欢。
楚欢接过,打开看了看,这入关函却也是简单的很,盖了官印,是青州户部司官印,他知道出关之后,便是进入北山道甘州境内,北山道下辖三州之地,青州亦是在北山道境内,皱起眉头,看向那护衞,问道:“这是青州户部司的官印?是户部司签发的入关函?”
那护衞见楚欢一身官袍,也不敢怠慢,点头道:“正是,是青州户部司签发的。”
“你们又是哪里人?”
那护衞挺挺胸,道:“草民是青州兵部司主事玉大人的属下,奉了玉大人之命,送老太爷入关!”
“老太爷?”楚欢瞅了瞅那马车,问道:“玉老太爷就在马车之中?”
护衞点头道:“正是!”
楚欢淡然一笑,问道:“本官问你,这入关函如何签发?什么人才能拥有这入关函?”
护衞一怔,瞧了达奚彰一眼,达奚彰却是冷着脸,沉声道:“楚大人问话,还不快说!”
护衞无奈道:“回禀大人,草民所知不多,只是……只是这入关函不是一般人能得到,想要入关函,实在……实在有些困难!”他说话吞吞吐吐,言辞闪烁,楚欢冷然一笑,翻身下马来,走到横木边上,也不等打开横木,便已经身子腾起,从横木之上跃过去,动作轻盈潇洒,众人见状,面面相觑,都不知楚欢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