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罗并不回答,只是在铁盾之后冷冷望着摩诃藏。
“你与大妃串通一气,有她在圣主面前为你说话,利用阴谋诡计,你们大有可能从我手中将巴白图夺过去,但是另一块心病,你无论用什么阴谋诡计,那也是无法让他们臣服的。”摩诃藏冷笑道:“古拉沁大草原,是你最大的心病!”
“古拉沁与朱拉的仇恨,或许再过千年也不会解开,你的血液里流淌着朱拉的血液,古拉沁自然绝无道理向你臣服。”摩诃藏盯着铁盾后的摩诃罗,“你明白这一点,所以你很清楚,如果有朝一日你登上了王位,古拉沁大草原就是你喉咙里那根扎人的刺,你一定会想尽办法予以拔除……!”他嘴角泛起冰冷的寒笑:“古拉沁不除,你心中永远不得安宁!”
摩诃罗终于道:“其实我并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如果古拉沁愿意臣服于我,他的草场愿意听从我的分派,我可以让他们绝大多数人继续活下去!”
旗帜依然在风中飘动,旗帜之下的摩诃藏气定神闲,继续道:“广袤的古拉沁草原,这裏有成千上万的古拉沁人,他们一直都对历代西梁王忠心耿耿,但是他们必定不会臣服于拥有朱拉血液的仇敌,你想要剿灭古拉沁,却又没有兴兵的理由,如果没有足以拿得出手的出兵理由,贸然用兵,只怕除了朱拉部族,西梁所有部族都不会同意!”
摩诃罗叹了口气,道:“征伐古拉沁的理由,确实费了我好大的心思,除非古拉沁谋反,否则我真的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
“衞鬼事件,许多人只以为你是残暴|淫|虐,但是那只不过是你的诡计而已!”摩诃藏冷笑道:“你不过是想逼反衞鬼幕喜,只要衞鬼幕喜一反,那就有足够的理由出兵古拉沁!”
摩诃罗道:“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兄弟。”
“不要以为你很聪明。”摩诃藏摇了摇头,眼眸子深处竟是显出同情之色,似乎在怜悯摩诃罗,“你这套把戏,没有你想的那样高明。那史勃古利当然也看出你的心思,所以将暴怒之下的衞鬼幕喜囚禁起来,他当然不是真的想囚禁衞鬼幕喜,他只是担心衞鬼幕喜一时冲动,中了你的圈套!”
摩诃罗点头道:“那史勃古利还是有些头脑的,否则我的兵马恐怕要提前一个月出发!”
“不过你并不心急!”摩诃藏眼睛变得十分深邃,就像已经看透了摩诃罗的一切,“因为你清楚,即使衞鬼幕喜不反,但是我摩诃藏很快就会赶到古拉沁,只要我出现在古拉沁,那么你需要的理由很快就会到来!”
摩诃罗哈哈笑道:“逃离青罗城,你就是一条丧家之犬,除了古拉沁,你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你的血液里流淌着古拉沁的血,你与我虽然同样流淌着高贵的摩诃血液,但是你身体里还有卑贱的古拉沁血液,你与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是仇敌,我们注定不能一起活在这个世上!”他也抬起手,摸着自己卷曲的胡须,“你要东山再起,要与我一较高下,就只有依靠古拉沁,我一直担心那史勃古利瞻前顾后,不敢与你一起造反,但这一切都是我多虑了!”
“所以在青罗城外,你的军队应该可以追上我,却故意放我离开。”摩诃藏嘴角泛出冷笑,“摩诃罗,你赌我一定会带着古拉沁人起兵,而我也在赌你一定会故意放我离开,你赌对了,我也赌对了……!”
摩诃罗笑道:“你赌我放你离开,确实赌对了,我赌你一定会带着古拉沁起兵,我也赢了。一直以来,赌局上必然有输有赢,但是你我同时赢了一局,而且都赢了,这实在是很奇妙的事情。”脸色忽然一沉,“不过整个赌局都在我的手中控制着,所以最后的赢家,依然是我!”
“牌面还没有最终揭开,你怎知赢家会是你?”摩诃藏戏虐道:“摩诃罗,我先前问过你一个问题,为何我明知出使秦国,你们会抓住机会在青罗城大动干戈,却还要前往秦国?你刚才的答案并不正确,你是否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摩诃罗冷着脸,问道:“还有其他的答案?”
“当然有。”摩诃藏缓缓道:“我出使秦国,道理很简单,只因为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料定你们会趁这个机会在青罗城对我动手,你们没有让我失望!”
摩诃罗听得摩诃藏声音之中带着寒冷之意,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沉,皱起眉头,勉强笑道:“这是一个失败者的辩解吗?”
“辩解?”摩诃藏哈哈笑道:“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又如何除掉你的塔里克,如何除掉你的北院,如何除掉你的朱拉部族?又如何除掉你在朝中的那些党羽?”
摩诃罗拳头握奇,森然道:“摩诃藏,你有那个能耐吗?”
“只靠我自己,或许不能做到。”摩诃藏那黝黑的面庞显出讽刺笑意,“但是有你帮忙,这一切自然不成问题。摩诃罗,我的好弟弟,你没有让我失望,帮我做到了我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摩诃兄弟的言语,楚欢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他越听越心惊,只感觉这场战争绝不像表面所看到的这么简单,这场战争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