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狱官尚未说话,袁崇尚却已经皱起眉头来,看向杨狱官,问道:“鬼方人?你们什么时候将鬼方人抓起来了?”冷声道:“真是瞎胡闹。”
杨狱官却显出诧异之色,惶恐道:“回禀两位大人,这大狱之中,并无鬼方人,至若将鬼方人抓紧大狱,小人……小人实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欢背负双手,双眸生寒,冷笑道:“如此说来,本钦差在外面听到的流言,那是别人造谣生事?”
杨狱官忙道:“小人不敢。只是小人身为刑部司大狱的狱官,大狱之中每进来一位犯人,下官都会亲自过目,只有下官将其案宗整理好,才会关押进大狱之中。”他看起来十分为难,“小人实在不知道,大狱之中何时关押了犯人。”回过头,向身后两名狱卒问道:“你们在大狱之中,可见到有鬼方囚犯?”
那两名狱卒面面相觑,随即都摇摇头。
杨狱官这才道:“总督大人,您是清楚的,鬼方人居住在大祁蒙上,素来不与我们往来,这太原城也难得出现鬼方人的身影。大人上任之后,也一再下令,咱们秦人和鬼方人要和睦相处,不可生出事端,小人这大狱如果有鬼方人被逮捕进来,那必然是大事,说什么也要向总督大人禀报一声。”
袁崇尚微微颔首,看向楚欢,道:“楚大人,如果真的有鬼方人被逮捕入狱,本官相信他们是不敢瞒报的。”
楚欢察言观色,感觉到袁崇尚竟似乎真的不知道赫溪谷等人被抓入狱。
袁崇尚堂堂安邑总督,刑部司发生的事情,他却并不知晓,看来安邑各衙门,也并非完全被袁崇尚掌控。
楚欢含笑道:“其实本钦差也只是听人所言。总督大人也知道,黄家谋反,安邑上下应该上下同心,竭力平定黄家的叛乱,切不可因为他事生出新的乱子来。那些鬼方人野蛮未开化,如果真的与官府起了冲突,只怕是个大麻烦。”
袁崇尚忍不住道:“区区鬼方人,何足道哉?他们若是敢闹事,本官可由不得他们胡来。不过是当初圣上有过旨意,本官既然为官一方,就要保一方的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双方相安无事,才是圣上想见到的。”一副恍然大悟之色,笑道:“楚大人心急火燎,我还当什么大事,原来是因为鬼方人,楚大人,你也瞧见了,这大狱之中,并无鬼方人,只怕是闹出了误会。”
楚欢摇头道:“不过本钦差听人言语,他们是亲眼看见刑部司的差役抓了几名鬼方人,难道他们是信口雌黄?”
杨狱官道:“钦差大人,那些人胡言乱语,也未可知。即使真的瞧见,也未必是咱们刑部司的人。黄家谋反之后,他们的人四处闹事,闹不好是他们装扮成刑部司的兄弟,抓走鬼方人,却是为了栽赃陷害刑部司。”他的小眼睛圆睁着,“闹不好是故意破坏鬼方人与官府的关系。”
楚欢点头道:“杨狱官所言,不无道理。”他心中却是冷笑,这杨狱官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演起戏来,有模有样,如果不是自己亲自遭遇,还真要被这大胖子一脸无辜的模样所欺骗。
袁崇尚这才道:“楚大人,你还没用早餐,这裏既然没有鬼方人,咱们先离开这裏。”他念念不忘吃早餐,又似乎是这大牢里的味道让他十分不适应,竟是忍不住捂住鼻子,向杨狱官道:“虽然是大牢,也该收拾一下,这裏面都是些什么味儿。”
杨狱官忙道:“小人立刻派人收拾。”
楚欢若有所思,忽然问道:“杨狱官,这大牢里的牢头可来了?”
杨狱官立刻点头,回头吩咐狱卒去叫,没过片刻,便见到一名五大三粗的牢头过来,楚欢打量两眼,这牢头明显不是先前审问过自己的牢头。
那牢头过来之后,已经跪倒在地,“小人见过两位大人。”
“这就是你们刑部司大狱的牢头?”楚欢问道。
杨狱官立刻道:“正是,他已经在这裏做了四年的牢头。”
“你们这大狱有几位牢头?”
杨狱官笑道:“回禀大人,所有的刑部司大狱,都只有一位牢头。”
楚欢笑起来,心中却也有些惊讶,刑部大狱的人手脚之快,出乎楚欢的想象,他本以为自己的速度够快,但是对方的手脚显然比自己更快,所有的一切,他们都已经妥善安排,充分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