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裕盛摇头道:“并无证据。只是公孙大人被朱凌岳的部下抓住之后,就一直秘密关押着,而且也是秘密审讯,公孙大人就算是冤屈的,那也是无处伸冤。”
楚欢问道:“如果果真是有人要冤枉公孙大人,又会是何人冤枉?而且将公孙大人打成卖国贼,对那些冤枉他的人又有何好处?”
苏老太爷轻抚长须,正襟危坐,钱伯夷和洪胜涛对视一眼,并没有立刻开口,傅裕盛左右看了看,瞧见其他几人并没有开口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总督大人,有些话本不该说,我没有凭据,就算说出来,倒有信口开河之嫌,只是……!”
楚欢立刻摆手笑道:“傅前辈千万不要这样想,这是在侧厅,今日与几位相见,只是晚辈与前辈喝茶说话,并无其他顾忌……你有话但讲无妨,即使说错了,大伙儿也不会多心。”
傅裕盛脸上微显欣慰之色,这才道:“大人,不知你是否知晓,如今西关道一半的官员,都是朱凌岳及其党羽保荐。”
“朱凌岳?”楚欢面不改色,“傅前辈是说天山道的朱总督?”
“正是。”傅裕盛道:“西梁军打进雁门关之前,西北三道,西关最强,天山道则是最弱……可是西梁兵打过来之后,陆玄弃城而逃,北山的肖焕章销声匿迹,倒只有朱凌岳率军出阵,当时西关一片混乱,兵民不分,朱凌岳却也是重整兵马,收拢溃兵,构筑防线……正是他的一番作为,反倒是让他名声鹊起,西北的兵民将他当作了就行看待,便是我们,当初也认为朱凌岳是大大的英雄……!”
“那后来又如何?”
“余不屈大将军来到西北,主理军务,政务却大都是交给朱凌岳,朱凌岳的权势,遍及整个西北。”老太爷终于叹道:“总督大人应该也有耳闻,朱凌岳曾一度被称为三道总督,西北局势,朝廷第一个依靠余不屈,第二个就是靠着朱凌岳。”
楚欢点头道:“此时我略有耳闻,三道总督的名号,我也是听说过。”
“西关总督陆玄弃城而逃,后来被神衣衞搜捕出来,北山总督肖焕章据说病的起不了床,政事不理,再加上朱凌岳当时的威望如日中天,他的手脚触及三道,三道政事,都是他来处理。”老太爷缓缓道:“余不屈只管军务,朱凌岳管理政务以及后勤,余不屈还在的时候,朱凌岳就已经开始排除异己,那时候几乎是三天两头就有弹劾的折子往京中呈过去,朝廷对他十分的信任,每一道折子上去,隔不了多久,西北这边就会有官员落马,而他以打着用人唯贤的名义,却在西北三道各州府县都安插自己的人手……!”
楚欢皱眉道:“老太爷,莫非西关各州府县也有许多他安排的官员?”
“大人,你自己想啊,北山道肖焕章也不是善茬,而且在北山根基很深,朱凌岳却还是利用各种手段罢黜了许多北山的官员,北山各州府县安插了诸多朱凌岳的旧部,北山有肖焕章镇住,他都能如此,西关的情势,可比北山要容易得多。”老太爷抚须道:“西关几乎全境沦陷,陆玄逃之夭夭,其下的官员十之七八也都是逃走,许多人还真是投到了西梁人那边,成了卖国之贼。据说朱凌岳当初专门聚拢了一群江湖义士,组建了一个锄奸堂,这锄奸堂里都是一群艺高胆大之辈……!”
老太爷还没说完,傅裕盛已经冷笑道:“一开始我也觉着这锄奸堂是精忠报国,可是现在看来,那位朱总督只怕是早有图谋,他建立锄奸堂,看似是为了铲除奸人,但我却觉着是为了拉拢江湖异士。西梁兵打进来之后,许多三教九流的江湖异客经常会刺杀西梁军,不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可是朱凌岳建下锄奸堂之后,那些江湖异客就全都投奔到了锄奸堂,据说锄奸堂前前后后有好几百人加入进去……!”
楚欢问道:“这锄奸堂是用来刺杀西梁人?”
“除了西梁人,最紧要的是刺杀那些投靠西梁人的秦国官员。”老太爷道:“不过……如今已经成了朱凌岳用来搜罗官员罪证的工具。”
“工具?”
“正是,余不屈还没有离世之前,锄奸堂就已经开始为朱凌岳搜找官员的罪证,那时候就有一大批官员落马,其中最大的就是陆玄。”老太爷解释道:“锄奸堂查照了陆玄许多的罪证,后来陆玄更是被神衣衞押赴京城处斩,锄奸堂搜罗的罪证,也由朱凌岳交给神衣衞带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