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西脸有愧色,拱手道:“大公子,卑职无能,咱们中了楚欢的诡计。”
肖静笙眼角跳动,咬牙切齿,恨恨道:“楚欢那个混账,他……!”皱起眉头,“咱们只剩这几千骑兵了?”
“大公子,详细情况,容后再禀,当务之急,还请大公子立刻组织防御,抵挡西关追兵。”罗定西神情肃然道:“大公子来的恰是及时,有大公子带来的人马,再加上咱们的骑兵,足可以组成一道防御,暂时抵挡西关军。”
“追兵?”肖静笙忍不住向青唐城方向望过去,只见到青唐城下横七十八还躺着无数尸首,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气味,知道那是之前蒲存瑞被西关军伏击一战的结果,此时青唐城头,兀自飘扬着楚字旗,远远望过去,还能瞧见城头人影闪动。
“卑职担心退路被断,所以率骑兵准备先打通撤退的道路,然后组织骑兵布阵迎敌。”罗定西解释道:“我们的退兵很快就到,西关军也会紧随追杀上来,为了给丹阳防御争取时间,我们必须在此布阵,阻住敌军。”
肖静笙虽然率军来援,原因不过是害怕北山军断送在甲州境内,那是说什么也要保住北山的本钱,但是他对行军布阵实在没有什么经验,此刻也知道事态紧急,忙道:“罗统制,兵马全都由你指挥,布阵迎敌。”
“大公子,此处不宜久留,卑职以为,您还是……!”
“罗统制,这种时候,我如何能走。”肖静笙知道罗定西的意思,他当然知道身处前线存在着极大的风险,更何况现在还是处于逆境,但是他更明白,一直以来,他和肖静谦掌管着北山的经济和军事大权,经济在他手中,而军事则是在罗定西与肖静谦的手中。
他虽然生的虎背熊腰,但是在军略之上,却是一窍不通,平日里喜欢做的事情是盘剥士绅百姓,牟取钱财,掌控赋税,经营生意,与军方的人接触的并不算太多。
也正因这个原因,在他心中,其实对肖静谦也一直心存忌惮,毕竟肖静谦手握兵权,如果有朝一日肖焕章真的死去,这北山的权力,按理说自然是由他这位长子继承,可是肖静谦手握兵权,又与北山的军方将领关系密切,一旦肖静谦真要为难,肖静笙也是不好对付,为了此事,他一直以来也是心中烦恼,但是肖静谦被人刺杀,虽然死了兄弟,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一个最大绊脚石也算是清理干净。
但是他也明白,想要真正继承肖焕章的位置,掌握北山的军政大权,不但要掌握北山的经济命脉,更需要控制北山的兵马。
他在北山军方并无多大威望,今次有这样的机会,也是想着在这次与西关的战事之中,积攒自己的军方威望,正因如此,他才亲自率军前来救援。
现在罗定西从安全考虑,希望他能撤回丹阳,内心而言,肖静笙当然不想留在这险恶的战场上,可是他也明白,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单独退走,自己先前率军来援积攒的一点点威望,瞬间就会消失,不但不会在军方给自己加分,事后恐怕会有许多北山将士觉得自己胆小怕事,怯懦畏战,这当然不是肖静笙想要的结果。
他心裏倒是打定主意,常言道的好,富贵险中求,不入虎山,焉得虎子,只有在这危难时刻,自己留在此处,才能让北山将士对自己生出敬佩之心,日后自己在军方也才好行事,而且他心中却也是觉得,就算西关军真的杀过来,自己这边还有近万人马,而且还有数千骑兵,无论如何,自己的性命应该是无虞。
罗定西似乎没有看出肖静笙的心思,劝道:“大公子,西关军说到就到,此地十分凶险,大公子尊贵之身,留在此处,实在是危险。”
肖静笙摆摆手,大义凛然道:“罗统制,你不必多讲,现在正是危难时刻,你们不顾个人安危,为了北山,在前线浴血厮杀,我岂能独善其身?我已经想好,与你们共同进退,生死与共,决不退缩,诸位,北山的安危,全系在诸位身上,我愿与诸位共同血战沙场!”
他大义凛然,慷慨激扬,倒也是振奋了士气。
“罗统制,情况紧急,你立刻下令,布阵迎敌。”肖静笙肃然道:“我也听你调遣!”
罗定西知道这时候多说无益,拱手道:“卑职就冒昧了。”沉声吩咐道:“传令下去,骑兵列阵在前,步兵紧随其后,等到追兵杀来,骑兵冲击上前,等敌军阵型散乱,步兵听号令杀上前去,竭尽全力,奋勇拼杀,挡住敌人!”
“大家听从罗统制指挥。”肖静笙高声道:“此战过后,诸位都将重重有赏!”
今天看来是个好天气,朝阳明媚,只是空气却颇有些寒冷,西北气候恶劣,冬季时间蔓延的很长,兵器甲胄也是冰冷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