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岳缓缓收刀,问道:“你是说,用她交换西北军手中的人质?”
“正是。”古亭寿点头道:“甘侯利用结亲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击败天山军,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天山道也在西北军的控制之中,只要我们提出的条件不是他无法接受的,甘侯为了甘玉娇的性命,定然会答应我们一些条件。”
甘玉娇冷笑骂道:“你们是痴心妄想,丧家之犬,总要落入我大哥手中。”
朱凌岳若有所思,却是缓缓走到一旁,此时月朗星稀,夜风吹拂,冷风吹过朱凌岳的脸庞,他沉思片刻,终于道:“亭寿说得有理,但是……马场一战失利,整个西北很快便是遍布楚欢的势力,楚欢也必定会到处搜寻本督,各个隘道要口,必定有他们的人,就算我们真的换回人质,又往何方去?”说到这裏,朱凌岳抬头望天,随即看着身边稀稀落落二十余号人,竟是生出一阵凄凉之感,叹着重复了一遍道:“咱们又往何方去?”
他的根基在天山,如今天山被西北军占领,而且以楚欢的为人,接下来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天山两道进行完全掌控。
楚欢如今是手握重兵,天山军本就已经没了斗志,老巢被夺,而且群龙无首,自然不可能组织起对西关军的抵抗,而且楚欢一旦控制天山,自然会竭力清楚朱凌岳的残党,作为天山之首,必然也会在西北全力通缉朱凌岳。
就在不久之前,朱凌岳手握雄兵,坐拥天山,而且在西北争霸之中,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可是一失足却满盘皆输,如今四下环顾,整个西北,竟似乎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朱督,西北虽然没有容身之地,可是却并不是说没有地方可去。”古亭寿压低声音道:“至少朱督还有两个地方可去。”
“两个地方?”朱凌岳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你是说哪里?”
古亭寿轻声道:“往东而行,可以入关,但是关内如今也是乱作一团,朱督在关内并无根基,卑职冒昧之言,就算朱督往关内去投奔,又有何人值得投靠?只怕到时候反有人想要讨好楚欢,出卖朱督,那也未可知。”
“人心叵测,关内是不能去的。”朱凌岳摇头道。
“所以如今还剩下两条路,一条往南,一条则是往西。”古亭寿道:“往南出雁门关,穿越金谷兰大沙漠,前往西梁。”
“去西梁?”朱凌岳眉头锁起。
古亭寿道:“当年的肖天问,也是从西北迫不得已前往西梁,却在西梁打出一番天地,成了西梁的南院大王,在西梁可是权势极重的人物,朱督如果前往西梁,以朱督的过往和才干,必然得到肖天问的器重。肖天问本是中原人,卑职以为,就算他在西梁位高权重,只怕也不会完全融入西梁人之中,恐怕还是希望有中原人在他身边,朱督才干非凡,又是中原人,肖天问必然会重用,而且因为肖天问之故,西梁人对朱督也会很容易接纳。”顿了顿,冷笑道:“听说西梁如今正在发生内乱,朱督如果前往,帮助那位西梁的摄政王平定叛乱,日后必然会在西梁风生水起,据卑职所知,无论是那位摄政王还是肖天问,都崇尚武力,野心勃勃,都期冀征服中原,到时候……!”没有说下去,朱凌岳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到时候真的帮助西梁人卷土重来,征服中原,自己封王受爵自然是必不可少。
朱凌岳犹豫片刻,摇头道:“本督即使落魄,要东山再起,也不可借助西梁人的力量……你莫忘记,当初西梁人打进来,本督率军抗敌,西梁人对本督可是颇为怨恨,肖天问心胸宽阔倒也罢了,若是……若是心中记仇,本督岂不是自投罗网?”
“如果不往南边去,就只有翻过天山,去往西边了。”古亭寿轻声道。
朱凌岳苦笑道:“天山以西,是一望无垠的大沙漠,咱们深入沙漠,那是有去无回,比之西梁,西变更是不能去的。”
“朱督,以卑职之见,真要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或许往西去比前往西梁更为有利。”古亭寿低声道:“朱督难道忘记了当年那个老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