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天刚亮的时候,庆安道观忽然起了大火,据说整个道观,竟是在同一时间有十几处发生火灾,道观里的道士们本要救活,西城一群人也大叫救火,冲到了道观之中,见人就杀,武京衞赶到那边的时候,与那群人也发生冲突,如今那边一片混乱,武京衞也死伤不少人。”
太子眼中射出冷峻之色。
他当然已经明白,庆安道观这场火,绝不是偶然出现,必然是有人精心计划,道观同时出现十几处火源,如果不是早有筹谋,绝不会出现如此情况。
“传本宫之令,调动西城武京衞,赶赴庆安道观,但有作乱者,不必留情,杀无赦。”太子冷声道:“同时派人通知武京衞各署,加强戒备,但有异动者,立刻逮捕,如有反抗者,立斩不赦。”
赵权正要退下,外面再次传来声音:“启禀殿下,南城长乐道观刚刚发生火灾,有人趁机冲到道观之内,肆意滥杀。”
太子的眼角开始抽搐起来。
他知道京城有敌对势力,也一直小心提防,今日本来还准备赶赴前线坐镇,但是赵权所言,让他意识到京城或许比前线更为凶险,本已经决定继续留在京城,以防京城发生动乱,可是人没走,这动乱竟然是说到就到。
西城庆安道观,南城长乐道观,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火灾,也同时有人冲到道观行凶,他此时已经确定,京城之内,有一个极为恐怖的对手正在暗中操纵这一切。
“皇城情况如何?”太子沉声问道:“皇城可有动静?”
皇城居于洛安京城中心,乃是城中之城,一直有轩辕绍的皇家近衞军守衞,皇帝北巡,皇帝和皇后都离京而去,轩辕绍也带着近衞军主力随侍北巡,护衞在侧,五千近衞军,调走大半,如今整座皇城,不过留下近千近衞军驻守。
皇帝和皇后虽然走了,但是宫中贵人众多,都留在了宫里,一旦皇宫发生混乱,整个京城也就完全陷入混乱之中。
“回禀殿下,皇城并无动静,依然是四门紧闭。”
太子微微颔首,轩辕绍离开之时,留下了手下最信任的骁尉展翼统领近衞军守衞皇城,而太子早已经传令展翼,在皇帝北巡时期,皇城四门封锁,皇宫之人,不得随意进出,任何人想要出入皇城,必先得到太子应允方可。
“派人立刻传令展翼,四门严加防守,任何人不得出入,告诉展翼,让他通传宫中各处,无论何人,呆在自己宫中,不可出宫,谁若违抗,无论身份,立刻逮捕,送到本宫这裏来。”太子神情冷峻,沉声道:“告诉迟不言,全城禁足,从现在开始,尽数归家,谁若是在街上行走,以谋反罪论处。”
迟不言是武京衞指挥使,黄天都随着安国公一族覆灭之后,马仲衡继任武京衞指挥使,但是随后马仲衡被派到齐王府,太子提拔迟不言担任武京衞指挥使,由此将武京衞牢牢控制在手中。
太子很清楚,这个时候禁足,很有可能会激起城中百姓的怨气,可是对手已经出招,而且明显是要让京城乱起来,这种时候,自然不能存有丝毫的妇人之仁,必然要当机立断,迅速作出反应。
……
……
京城道观发生火灾,有人趁机作乱,这消息自然也在第一时间送到了徐从阳这边,作为中书省目下的首脑,徐从阳已经许久不曾回复,吃住都在中书省衙门内。
距离皇城之外不远,一条大街,宽敞却有森然,这裏是军机重地,亦是中书省衙门所在,宽阔的院落之中,徐从阳每日操劳的事情多如牛毛,如今愈发显得苍老。
齐王从京城消失,徐从阳当然也已经知道其中消息,他知道齐王卷入了诬告刑部尚书裘俊篙的官司之中,为此被太子软禁在齐王府,他被困在中书省,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齐王被软禁,但是徐从阳却也知道,与其让齐王在京中与太子争锋相斗,在这种时候,软禁在王府,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可是随后传来齐王潜逃之事,这让徐从阳大吃一惊。
齐王消息全无,可是他却没有太多的精力继续去找寻齐王的消息,帝国危在旦夕,他只能将所有精力扑在了政事之上。
太子监国,但是因为残疾在身,许多具体的事务,都是要徐从阳来操劳。
得知京城道观发生火灾,有人行凶,徐从阳也第一时间敏锐地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在这种危难当头之际,他只能竭力辅佐太子,和太子同舟共济,想要渡过眼前的困境,中书省其他官员得知消息,都是帝国的精英,也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少人已经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