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却并没有退下去的意思,摇头道:“卑职奉命而来,如果不能亲眼看到电帅,实在无法返回前线,也无法平息前线的军心骚动。”
汉王皱起眉头,冷冷道:“如果本王不让你见呢?”
武玄挺直身子,盯着汉王眼睛,“王爷,辽东军为了攻打河西,燕山一战,死伤无数,卑职相信,上万条人命,应该足以换来让卑职见一见电帅。而且……!”脸色微沉,“恕卑职直言,卑职是电帅的亲兵,是电帅一手提拔起来,在卑职心中,只有电帅,并无他人,卑职相信辽东军大多数将士也是如此,如果无法确定电帅安然无恙,莫说前线的将士,便是卑职也无心战事。”
“如此说来,你并不当自己是大秦的将士?”汉王淡淡问道。
武玄道:“身为一个秦国军人之前,卑职先是一个辽东兵士,卑职是粗人,先要效忠电帅,然后才会效忠大秦。”他目光咄咄逼人,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王爷,还请您准许卑职见电帅一面。”
便在此时,却听到外面传来嘈杂之声,依稀听到外面传来呵斥之声:“大胆,王爷正在议事,你们还不退下?王爷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随即便听得一声惨叫声,更听到有人惊呼道:“快来人啊,有人谋反了……快来人啊……!”
“我们要兵谏王爷,挡路者死!”外面传来吼叫之声,随即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正往这边靠近过来。
武玄听到声音,气定神闲,面不改色,霍兴达却是微微皱眉,汉王先是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舒展开,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砰!”
一声巨响,本来被关得严实的大门骤然间被踢开,寒气顿时蜂拥而入,一名部将领着一群兵士已经冲进到屋内,这些人都是赤甲在身,一看便知道是赤备突骑的武士。
赤备突骑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三千人,攻打河西,有大半都是随军去往了前线,但是却还是留下了一部分在锦州。
虽然辽东大权掌握在汉王手中,辽东军上下都要遵从汉王的命令,可是身在前线的莫无益,既要在汉王的挟持下遵从其军令,却又小心提防汉王,汉王的指令可以从辽东总督府发出去,但是在总督府四周,却还是有赤备突骑的将士守衞。
名为守衞,实为监视。
不过汉王的行动,这些赤备兵却是不敢阻拦,汉王偶尔微服出府,赤备兵也只能以保护之名跟随,有时候甚至被汉王甩开,府内的衞兵,本来都是赤备兵,可是却不知汉王从哪里找来的人,将府内守衞全都替换成了新兵。
赤备兵虽然有些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平日里这些赤备兵在面子上对汉王还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失礼,但是汉王今日却是一眼看出,横冲直闯进来的赤备兵,正是平日里守衞在总督府附近的赤备兵,领头的汉王却也认识,乃是赤备突骑的一名百户,亦是辽东三十六骑之一,只不过在三十六骑中排行比较靠后,姓朱名温。
见到朱温带人冲进来,汉王依旧端着茶杯,不动声色道:“朱温,你带人擅闯,是要造反吗?”
“王爷,外面有人传言,说电帅遭遇不测,今天朱温冒死兵谏,请王爷让我们面见电帅。”朱温虎视眈眈,“如果今天见不到电帅,弟兄们只怕是不答应。”
身后赤备兵都已经是握紧手中兵器,如狼似虎般看着汉王。
武玄不动声色,瞥了霍兴达一眼,霍兴达咳嗽一声,向汉王拱手道:“王爷,事已至此,不如还是让他们见一见电帅,只要他们确定电帅安然无恙,一切误会也都烟消云散。”
汉王靠坐在椅子上,盯着武玄,道:“武千户,这一切当然都是你安排?”
“其实也用不着卑职安排。”武玄淡淡道:“我们都是电帅的部下,对电帅的安危自然是十分的关注,流言既然传出来,由不得我们不担心。王爷,当初大家心照不宣,不过心裏都明白,辽东军倾巢而出,不顾生死,本就是希望电帅能够转危为安,如果电帅的安危得不到保证,岂不是让战死沙场的弟兄白白牺牲?我们要见电帅,要求并不过份。”
“如果本王就是不答应呢?”汉王冷笑道。
武玄皱起眉头,目光闪绰,但神情慢慢坚定下来,“如果王爷不能让我们见到电帅,那就说明王爷无法保证电帅安然无恙,既然如此,王爷就不要怪我们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