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笑道:“能够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又何须自己亲自动手?如今你也是手握雄兵十万,半个中原都在你的手中,连这样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楚欢却是讽刺一笑,道:“恐怕不会是如此简单吧。想必当年你并没有把握能够得手,这才多费周章。”
“究竟是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黑袍道:“不管怎样,黑蛟侯最终还是落到我的手中,而青天王也被我亲手所毙。”
“你做这一切,可是为了取青天王而代之?”楚欢沉声问道。
此前毗琉璃已经对青天王的异状有过分析,今日见到黑袍再现,楚欢愈发觉得毗琉璃的推测与事实十分接近。
黑袍微一沉吟,终于道:“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何要那样做,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为了天下苍生?”
黑袍缓缓道:“青天王纠结乱民,祸乱天下,这股势力,自然不能不除。”凝视楚欢眼睛,道:“结果很重要,但是过程同样重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好的结果,这才是处世之道。”
黑袍此言一出,楚欢脸色骤变,身形晃了晃,双瞳收紧,声音有些发颤:“是……是你,真的……真的是你?”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的教诲。”黑袍轻笑道:“血狼,见到本将,为何不拜?”
楚欢脸上肌肉抽搐,不但没有上前,反倒是后退两步,眼睛盯住黑袍,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我本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却偏偏出现在我眼前。”长叹一声,道:“风将军,一向可好?”
黑袍笑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惦念着我,血狼,本将当初果真没有看错人。”上前一步,道:“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我都是看在眼里,你能够有今日之成就,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却也让我甚是欣慰。”伸出一只手来,道:“你过来,让我好好瞧一瞧。”
楚欢脚下未动,也不言语,只是盯着黑袍。
黑袍见状,声音微沉,“怎么,如今你势力大了,便不将我放在眼中了吗?”
楚欢终是叹道:“将军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记在心中,并未敢忘记。今日见到将军,我只有几个疑虑未解,还请将军能够帮我解答。”
虽然黑袍自承便是风寒笑,但楚欢此前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听得黑袍自承身份,倒也不如何惊骇,只是如今确定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风寒笑当真活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看你样子,倒似乎知道本将一直活着。”黑袍嘶哑着声音道:“你有何疑虑未解?”
楚欢沉默片刻,才缓缓问道:“敢问将军,常天谷血案,究竟是偶然发生,还是事先早有预谋?”
“预谋?”黑袍声音更是一寒,“难道你觉得十三太保之死,是本将一手策划?”
“我只说事先有预谋,并未说是将军策划,将军为何会以为我是指将军?”楚欢声音也是颇为冰冷:“难道一切真的与将军有干系?”
黑袍双眸如同恶鬼一般死死盯着楚欢,并未立刻说话,许久之后,才道:“我已经说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楚欢见得黑袍依旧是一副凛然之态,心下顿时有些恼怒,冷笑道:“那么二十多年前,你率领狼兵西进,屠戮莲花城,烧杀抢掠,这也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黑袍双眸深沉,缓缓道:“你是要代心宗向我问罪?”
“无论你如何仇视心宗,莲花城的百姓又有何罪孽,你要对他们痛下杀手?当年数千狼兵随你追拿鲁国太子,这本也无可厚非,可是你不顾这些人的安危,一意孤行,屠戮莲花城,导致数千狼兵客死异乡,这难道不是你的罪业?”楚欢心下愤然,怒声道:“可是到了今时今日,你却毫无内疚之心,我实在不知,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天下苍生,这天下苍生又究竟是谁?”
黑袍淡淡道:“你在此侃侃而谈,无非是受了心宗所惑,我来问你,二十多年前的佛陀国,你可知道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