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王霸之气(2 / 2)

国医高手 石章鱼 7772 字 3个月前

过了一会儿常浩又道:“不好!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办公室内,那名身穿黑色T恤的男子目光落在办公桌上,他发现办公桌上有一道浅浅的鞋印。他慢慢抬起头望着上方,然后走到西侧的墙壁之上,从刀架上抽出一柄宛如秋水般明亮的军刀。

“快走!”常浩大声道。

张扬慌忙沿着通风管道向前方爬去,那男子一双瞳孔骤然收缩,他追逐头顶的动静飞速向外跑去。张扬刚刚爬过去。走廊之上,那男子便腾跃而起,一道向上刺去,明晃晃刺穿了防火板。从张扬的双腿之间插了出去。

张扬继续攀爬,那男子一刀未曾刺中,紧接着又是腾空跃起,军刀在鼻顶上斩劈出一条长达一米的缝隙。

张扬知道如果继续在通风管道中爬行,他用脚破开下方的管壁,身体腾跃而下。

不等张扬站定,黑衣男子双手擎刀向他的胸腹刺来,张扬一个后仰,刀锋贴着他的前胸掠过,逼人的刀气撕裂了他的衣服,露出张扬健硕的胸膛。

黑衣男子出刀奇快,又是一刀向下砍去,张扬用双手夹住刀锋,对方一个拧转。张扬不得不撤开双手,向后连续后退了五步,方才躲过对方的杀招。

自从张扬重生之后,他还从未遭遇过杀气如此强烈的对手,黑衣人凝望张扬,一双冰冷的双目中流露出凛冽的寒光,他低吼一声,又是一刀劈了过来。

张扬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腾空跃起,从黑衣人的头顶掠过,一脚反踢在那黑衣的后心,黑衣人向前冲了一步,可马上站定反手向后方刺。

张扬一把拿住他的手腕,全力一拉,然后一脚踢在他的胸膛上,他这一脚用尽全力,足可以开碑裂石。然而踢到那男子胸口的时候,感觉对方胸膛短时问内有一个下陷的动作,成功卸去他大部分的力量,然后弃去军刀。左手一张扬,一道寒芒射向张扬的咽喉。

张扬猛然侧身,飞刀贴着他的面颊飞了过去。

趁着张扬躲闪的扣会,黑衣人再度捡起地上的宰刀,斜向朝着张扬的脖子凶猛斩杀而去,向右紧贴墙面躲过他的一刀,张扬的反应神速,他迅速一个前冲,抢入黑衣人的面前,一拳击中他的小腹,黑衣人虽然强悍,可是也无法承受张扬这威猛无匹的一拳,痛得整张面孔都抽搐扭曲了起来。张扬抓住他的手臂,将这厮整个举了起来,狠狠扔在墙上。

黑衣人抗击打的能力极强,竟似乎没受到太多的影响,很快就爬了起来,暴吼一声,向张扬冲去,张扬直到他即将靠近的时候,猛然蹲下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黑衣人本来前冲的势头就很猛,张扬的这一脚等于给他加了把助力,黑衣人惨叫一声从窗口冲了出去,这下等于从二十一楼跳了下去,他的抗击打能力再强,也难逃一个死字。

张扬也知道这事情闹大了,常浩也从对楼看到有人从商贸二十一层坠落,他慌忙提醒张扬马上离开这裏。张扬冷静看了看周围,这才按照既定的路线迅速退出,他刚刚撤离了商贸。脱下衣服塞入随身的袋子中,就听到警车的响声,常浩道:“向东一直走,从云南路绕回来。”

张扬返回希尔顿酒店的房间,常浩拉开房门。把他让进房内,两人顾不上说话,就凑到窗前。

商贸大厦下方警灯闪烁,警察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对着那具坠楼而亡的尸体拍照。

张扬叹了口气道:“真他妈晦气!白费了这么多功夫,全被那混账给破坏了。”

常浩低声道:“没事,我看死者也是想潜入安德恒的办公室找什么东西,警方未必能够查到什么线索。”

张扬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常浩拍了拍张扬的肩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马上通知上头,让他们处理。绝不会有麻烦。”

张扬倒不是怕麻烦,他是担心今晚自己的功劳全废,安装在安德恒办公室内的那些窃听装置被人家找出来。现在回想起来,刚才那个黑衣人的功夫真是不错,刀法阴狠,而且身体素质极好,是张扬重生以来少见的对手之一。

此时商贸大厦上方的时钟敲响了九点的钟声,张扬忽然想起自己答应了何歆颜,要去地区会堂观看她的演出,慌忙去换了衣服,去停车场开车径直向地区会堂而去。

张扬抵达地区会堂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四十,他在外面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把花放在车里,自己快步走入地区会堂。

何歆颜今晚跳得是《水之韵》,蓝色的灯光下,十多名少女在舞台上轻歌曼舞,她们舞动着蓝色的绸带,宛如波涛般起伏,何歆颜宛如水之精灵一般出现在舞台的正中,她从容而舞,形舒意广。一颗心暂时忘却周围的一切,遨游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上,她的动作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的柔美自如,难以用言语形容,她的娇躯出没在蓝色绸带之中,像是自由飞翔,又像是凌波微步。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优美的乐曲。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轻步曼舞,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体轻如风,妙态绝伦。独自驰思于杳远幽冥。志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意在流水舞出荡荡之情。

何歆颜一曲舞罢,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何歆颜谢幕的时候到处张望,现场人太多,她并没有找到张扬的身影,可是她相信张扬既然答应过来,就一定会来。

何歆颜去更衣室卸妆的时候,有人将一束鲜花送了过来,何歆颜本以为是张扬送来的,可一看上面的卡片,落款是周云帆,一旁卸妆的女孩尖叫道:“周云帆啊!”周云帆的大名在东江广为人知,其人号称东江首富,文革时候曾经是造反派的头头,文革结束后入狱,八五年才放出来,不过出来之后他就走入商界,财富宛如滚雪球一般积累了起来,不过他财产的来路并不正,是东江黑白两道都能吃开的人物。周云帆不但有钱而且十分好色,其人的名声很不好,但是因为他的财富光环,还是有不少艺术学院的女生前仆后继的上了他的贼船。

何歆颜随手把那束花扔在桌上,扎好了马尾,准备离开更衣室,此时收到了张扬的传呼:“舞跳得很美,我在门口等你!

何歆颜的唇角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她快步向门外走去。

何钦颜刚刚离开更衣室的大门,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迎了上来,恭敬道:“何小姐,我们老板在外面等您!”

何歆颜根本没有理会那名男子,继续向大门处走去,那男子慌忙跟在她的身后。

张扬觉着拿鲜花太讨惹眼,张扬把花留在车内,在车前看地区会堂的大门,等到观众散去,才看到穿着黑色T恤,同色牛仔裤的何歆颜,背着一个红色的小背包从门口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彪形大汉,张扬马上觉察到有些不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何歆颜远远就看到张扬的丰田车,笑着向他招招手,却被一名保养得当的中年男子拦住去路,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周云帆,平心而论这厮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不过眼神中充满了,显得有些猥琐,他微笑着向何歆颜道:“何小姐,我一直在等你,赏脸吃个夜宵吧?”

何歆颜淡然笑道:“那要先问过我男朋友!”

周云帆微微一怔。他之前调查过何歆颜,并没有听说这女孩有男朋友,他转过头顺着何歆颜的目光望去,却见张扬大步走了过来,张扬光秃秃的头颅刚刚长出一些青茬,比平日里又多出几分彪悍之气,他瞪大双眼道:“干什么?都他妈拦着我女朋友干什么?”

周云帆皱了皱眉头。从张扬的举止他以为这小子十有八九是个混迹社会的小痞子,淡淡笑了笑,周云帆一向以社会菁英,成功人士自居,当然不会和这种人生正面冲突,他很礼貌的向何歆颜笑了笑道:“既然何小姐有事,那只有以后再请你吃饭了。”他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宝马车,目送着张扬和何歆颜并肩上了丰田车,双目中流露出几分怨毒,低声道:“阿坤,这小子很猖狂啊!”

张扬把那束玫瑰花递给何歆颜,何歆颜这才留意到他的手上有一道伤痕,惊声道:“你的手怎么了?”

这道伤痕是刚才在商贸大厦和那名黑衣人搏斗的时候留下的,张扬笑道:“没什么,刚车坏了,修车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

何歆颜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此时周云帆的那辆宝马车从他们车旁驶过。

张扬低声道:“这老东西什么人?”

何歆颜道:“周云帆,东江首富,老流氓一个哄骗了不少我们学校的女学生。”

张扬冷笑道:“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再让我看到他纠缠你,我打断他的狗腿。”

何歆颜笑了起来。虽然张扬的话说得粗糙,可是却让她心裏感到很温暖,何歆颜小声道:“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向来敢作敢当作风泼辣的何歆颜这会儿忽然变得忸怩了起来。

张扬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厮心明眼亮,当然看出何歆颜微妙的变化,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话,这样的表情,预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像过去那般单纯。张大官人现在已经有了相当的自制力,感情这玩意儿是把双刃剑,搞不好就会伤了人家也伤了自个儿,可何歆颜这丫头的性格又对自己有着一种难以抵挡的吸引力,张扬望着何歆颜。

何歆颜在他目光的注视下,黑长的睫毛垂落了下去,张扬的目光落在她丰泽红润的樱唇上。他慢慢凑了过去,何歆颜的美眸勇敢的睁开,望着张扬,樱唇宛如鲜花般含苞待放。

就在两人渐渐靠近的时候,后方一辆尼桑皮卡疯狂的撞击在丰田车后方,丰田车的后尾箱撞得被完全瘪了进去,张扬下意识的抱住了何歆颜,两人的身体先是后仰,然后剧烈撞击在操控台上,车窗玻璃碎裂的到处都是,丰田车向前冲出,撞击在前方一辆小轿车的后方,引擎盖掀了起来,冒出大量的白烟。

张大官人武功虽然强悍,也被这突然的撞击搞得脑袋懵懵的,何歆颜因为被他抱在怀中,所以受到的冲击少一些,惊声道:“快下车!”

张扬嗯了一声,想要推开车门,可是车门已经被挤压变形,何歆颜用力把自己那一侧的车门踹开,她走了下去,又帮助张扬从裏面爬了出来。

张扬的脑袋在刚才撞上了挡风玻璃,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四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向他围拢了过来,何歆颜认得其中一人就是周云帆的保镖。

周云帆在东江黑道上呼风唤雨,他看上的女人少有逃出他的手心的,今晚何歆颜的态度让他很不爽,他做事的风格就是立竿见影,他要惩罚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周云帆的保镖冯虎过去曾经是省散打队的队员,多次在国家大赛中获得名次,可以说是周云帆手下第一猛将,周云帆有需要出手的事情,往往都是他第一个冲锋在前。

何歆颜看到张扬晕乎乎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她大声道:“你们给我站住,我报警了!”

冯虎冷笑着冲了上去,朝着张扬就是一脚。

张扬的双目陡然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他左手隔开冯虎的来脚,一拳就砸在冯虎的鼻梁上。老虎不发威,你他妈还以为我是病猫!只一拳就把冯虎打得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其余三人看到冯虎被对方一拳放倒,这才知道张扬不好对付,正准备逃走的时候,张扬已经豹子般窜了出去,身躯腾跃在空中,双腿分开踢中其中两人,最后一个刚刚逃出两步,就被张扬赶上,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那厮一个狗吃屎就趴在地面上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附近巡逻的巡警的注意,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张扬已经把四名袭击他的家伙打倒在地,正踩着冯虎的手指头对他进行折磨呢。

两名巡警慌忙喝止了张扬,何歆颜伶牙俐齿,上前把这几个人袭击他们的事情说了。

张大官人暴怒之下出手自然重了一些,冯虎几个被打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两名巡警看到这幅情景只能叫了救护车,其中一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扬这会儿晕乎乎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大声道:“周云帆主使的!”

听到周云帆的名字,两名警察都是微微一怔,想不到这起斗殴事件的幕后并不简单。

周云帆并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引发这些的麻烦,在东江想教训一个毛头小伙子对周云帆而言这是举手之劳,可这次他却挑错了人。当晚白沙分局的局长曾武行就给他打了电话:“老周,你怎么回事儿?”

周云帆本以为冯虎他们出手太重,搞出了人命,假如这样就有些麻烦了,他狡猾的回答道:“什么怎么回事儿?我都睡觉了!”

曾武行叹了口气道:“你的四个跟班被人打了,现在全都送到了省人民医院,人家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要告你蓄意谋杀!”

“什么?”周云帆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曾武行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顿了顿方才道:“张扬!前些日子打梁成龙那个!”他说这句话的用意很明显,你周云帆以为自己很牛逼啊,你有梁成龙牛逼吗?人家梁成龙是东江市委书记梁天正的亲侄子,还不一样被张扬揍了,打完之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梁成龙被张扬揍的事情在东江传得很广,生意场上更是把这件事引为笑谈,周云帆当然知道,他现在才明白今晚自己惹得是张扬,嗡!的一声脑袋就大了,他之所以让手下人对付张扬,只是为了争一时之气,难怪说冲动是魔鬼,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这事跟我没关!”

曾武行冷笑了一声,周云帆遇到事情就推个一干二净的性情实在让人鄙夷,这种人是不能够深交的,他提醒周云帆道:“我也不瞒你,你几名手下全都招了,就是你派他们去攻击张扬的,现在人家已经掌握了证据,只要告你,你就很麻烦,话我跟你说到这裏了,想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曾武行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周云帆愣了,他也没有想到冯虎几个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把自己给说了,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了一件事,拨打了一个电话,低声道:“德放,哥遇到点麻烦,想你帮忙!”

这一夜张扬睡得并不踏实,毕竟商贸那边的命案还悬而未决,不知道自己在潜入的过程中会不会留下证据,这些证据会不会被警方发现,还有自己安装的窃听装置会不会被安德恒发觉?

常浩同样彻夜未眠,他始终在监测对面的动静,警方在安德恒的公司进行了检查,让他欣慰的是警方并没有找到张扬安装的窃听装置。

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安德恒赶到了公司,在他的办公室中他接受了警察的询问。

常浩叫醒张扬,打开了窃听装置,安德恒和警方的问答声清晰的传来。

“安先生,你认识这位死者吗?”

安德恒摇了摇头,断然否决道:“我从未见过他!”

“从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你们公司的几份文件,还有根据我们初步的调查他并不是中国籍男子。他叫差旺,是泰国人,曾经在泰队服役,有过多次杀人记录。”

安德恒皱着眉头道:“难道他想谋杀我?”

“我们不知道,可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死前应该在这裏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斗,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错误,当时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安先生有没有什么仇人?”

安德恒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我和任何人都没有矛盾冲突,我一向奉行与人为善,我真的想象不出有什么仇人?”

“那安先生以为,这个人主要的目的就是入室盗窃?”

“我不知道,这些应该是你们警方的职责范围。我很想配合你们,可我的确没有什么头绪!”

警察中断了问话:“好,打扰你了安先生,以后我们有需要的时候还会麻烦你。

“放心,我会尽力配合!”

警察走后,安德恒拉开抽屉,拿出一盒雪茄,从中抽了一支含在嘴中,然后起身来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很警惕的把窗帘拉上。

一切寂静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到安德恒拨打电话的声音:“秦粤,野狼死了,他潜入我的办公室想偷东西,给我好好查查他的底子,看看他是谁派来的!”

常浩和张扬对望了一眼,安德恒显然对警方撒了谎,坠楼而亡的黑衣人代号野狼,安德恒肯定一早就认识他,有一点能够断定,野狼潜入安德恒的办公室也是为了窃取某样东西,他刚才的电话吐露了一个很重要的名字秦粤,也许这会成为调查的突破口。

常浩低声道:“我会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监视,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

周日下午,张扬来到省党校报到,他的那辆丰田车经过这次劫难已经彻底报废了,他只能打车前往,不巧这出租车的空调又坏了,天气出奇的热,等到了省党校门口,张扬已经是汗流浃背了,那司机一个劲的道歉,张扬也没跟他计较,毕竟人家赚钱也不容易,咱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国家干部,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跟人家一般计较。

张扬走下出租车,来到党校门口,发现小车络绎不绝,这次参加学习班的至少都是个副处级干部,有专车来送也很正常。

张扬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起自己的那辆丰田车,虽然破旧了一些,可空调还是很好用的。想到这件事对周云帆更增加了几分仇恨,麻痹的,都是你狗日的害得老子汗流浃背,这次不弄你个谋杀未遂,老子饶不了你。

张扬报到出来,正琢磨着去艺术学院找何歆颜喝酒的时候,张德放的电话打了过来:“张扬,你在哪儿啊?”

“省党校,报道呢,明儿开始要在咱们革命的大熔炉里回锅了!”

张德放哈哈笑了两声:“兄弟,我在望江楼定了桌饭,给你接风,晚上一定要过来啊!”

“成!”张扬说完又想起一件事,他低声道:“是不是明健回来了。”

“不是,你放心吧,就是给你接风!”

张扬担心张德放出面给他和顾明健说合,那种尴尬场面还是能免则免,听到顾明健不在,他也坦然了许多,很愉快的答应了张德放的邀请。

张扬本想给何歆颜打个传呼,可转念一想,张德放是顾佳彤的表哥,这事儿传到顾佳彤的耳朵里不好,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人打车去了望江楼。

等张扬到了地方,才知道今晚请客的人竟然是周云帆,张德放这混蛋还真能沉的住气。他知道张扬的性子,如果直说周云帆请客他未必肯来,所以隐瞒了这个关键。

张扬走入包间看到周云帆,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这厮冷冷道:“看来我走错地方了!”

张德放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拉住他的手臂:“我说兄弟,今天哥哥这个面子你说什么得给我,来,坐下,坐下!”

周云帆看到张扬目空一切的样子心裏也相当的恼火。他在东江也是横着走的人物,今天能够主动摆场面向张扬低头已经是很少有的事情,想不到这厮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可他毕竟是个老江湖,清楚盛名之下绝无虚士的道理,如果张扬只是一个毛糙的小伙子。身为保和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张德放不会对他这么客气,而且张德放已经暗示过他张扬的后台是省委顾书记,再说人家的头上还顶着国家干部的光环,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周云帆还是懂得的。

想透了这个道理,周云帆满脸堆笑道:“张处长请坐!”

张扬看到这个局面已经明白今晚这场宴会的意义所在,他悄悄掂量了一下,张德放的面子要给,可周云帆这个老流氓也必须要敲打一下,他毫不客气的在主席上做了,周云帆让人上酒。

酒是窖藏三十年的茅台,周云帆是这家望江楼的后台老板,今晚的菜肴都是他让厨师精心准备的,看得出他很有诚意。

三人喝了一杯酒,张德放打开了话匣子:“兄弟啊。我跟你也不绕弯子,周老板是我大哥,昨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给我一个面子,你们喝两杯酒,把这件事给忘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做朋友,好不好?”

周云帆微笑望着张扬,心中却恨得痒痒的。

张扬不慌不忙的夹了口菜:“张局,假如有人想要谋杀你,谋杀未遂之后,给你端杯酒赔个不是,你能不能就此算了?”

张德放明白了。这厮不会这么容易算了,他想出气,这口气不顺,他肯定不会善罢罢休。

周云帆道:“张处长,昨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可我也没想谋杀你,我承认,我们之间发生了点矛盾,我想让手下给你点教训。”

张扬冷笑道:“你就这么教训我的,制造车祸,差点没把我这条命给弄走了。”

张德放看到局面又要陷入僵局,慌忙笑道:“他们几个也是自不量力,我兄弟是什么身手?现在他们四个都躺在医院里呢,这还是我兄弟手下留情。不然没有半年他们休想从床上爬起来。”

周云帆道:“张处长,我真的没想伤你,这事儿我承认做得有些过火了,你放心。以后我绝不找何小姐的麻烦!”

这话还是张扬比较喜欢听的,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何歆颜的身边保护她。像周云帆这种地头蛇,如果真的豁出去了,何歆颜的麻烦肯定会不少。张扬冷笑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诚意?”

周云帆心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他妈别得寸进尺,正想顶撞一句的时候,张德放又开口了:“这么着吧,你那车也让周哥给撞坏了,我看,周哥给弄辆车吧,你最近不是新到一批进口车吗?明儿我带张扬去挑一辆。”

周云帆这个窝心啊,我靠!张德放啊张德放。老子是让你帮忙说和的,没让你讹我啊!他那辆丰田车也只能当废铜烂铁卖了,你狗日的居然让我赔他一辆新车,周云帆不是在乎钱,他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平日里都是他讹人家,哪有被人家讹的道理,他咳嗽了一声道:“东明汽修……”他是想说帮张扬修车来着。

张德放悄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微笑道:“成。挑好了车,张扬可以去东明汽修做装潢,那儿也是周哥的!”

周云帆差点没被气闭过气去,这他妈什么事儿,我凭什么给他道歉啊?这不是倒霉催得吗?按照你张德放的意思,我不但要搭进去一辆汽车,还给他装潢好了,我周云帆这么好欺负吗?

他正想发两句牢骚的时候,包间房门打开了。白沙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栾胜文走了进来。

看到栾胜文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栾胜文笑道:“不好意思,我听说小张主任在这裏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其实栾胜文在楼下就看到张扬进入了这个包间,他问过服务员之后才知道裏面有张德放和周云帆,马上就推测出肯定是张德放出面为他俩说合呢。

说来凑巧,张扬在东江几次闹事都是在白沙区。几乎每次都是经由栾胜文处理。他知道哪里有张扬,那里准备就要闹事。

通过这几次闹事,栾胜文也见识到了张扬的能量,欣赏之余也兴起了结交的念头,人在官场往往会对可以利用的关系特别敏锐,栾胜文这个工作多年的老警察也未能免俗。

栾胜文虽然只是一个副局,可在公安系统内的威望很高,无论周云帆还是张德放都对他表现出相当的尊敬。

栾胜文在张扬身边坐下,笑眯眯道:“小张主任,我过来是想求你一件事,下次再闹事你能不能去别的地区,我已经够忙了,你别再给我添乱了好不好。”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张德放和周云帆也笑了。不过后者是苦笑,他看出来了连栾胜文也很给这厮面子,麻痹的,这小狗日的真的很有能。

栾胜文看了看周云帆道:“有些矛盾私下说开了就好,何必要闹得刀枪相见?人民内部矛盾,要协商解决,这可是我党的政策。”

张扬笑道:“这次可不是我打人家,是人家想打我!”

栾胜文道:“难得啊,难得,不过打你的人都住院了,小张主任,下次咱们能不能在打人之前先告诉我们人民警察?”

“我倒是想。可时间太紧迫,来不及啊!”

几个人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