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权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这样说,自从乔振梁出事之后,很多人就将矛头指向自己,儿子是最先在自己面前说起这件事的人,文国权道:“以后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管,年轻人还是要踏踏实实做事!”
文浩南点了点头,他意识到和父亲之间很难畅所欲言的交流,顿时感觉到无趣,起身告辞离去,罗慧宁洗完澡出来,刚好看到儿子离去,她来到文国权身边:“怎么?又教训儿子了?”
文国权道:“没什么,只是随便和他聊了几句。”
罗慧宁走到文国权的身后,为他按摩着双肩,轻声道:“国权,浩南答应回来了。”
“我知道。”
罗慧宁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国权,你最近心事很重,是不是为了乔家的事情?”
文国权反手握住妻子的手背,低声道:“我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外人都以为是我做的,我却是平白无故背了一个黑锅。”
罗慧宁温婉笑道:“只要行的正坐得直,别人爱说什么只管让他们说去。”
文国权道:“我倒不是在乎别人说什么,只是不想被别人设计。
罗慧宁轻声叹了一口气,双手压在文国权的肩头:“乔家的事情很多人怀疑和你有关。”
文国权反问道:“我这么做对自己有好处吗?”
罗慧宁道:“在大家的眼里未来的竞争将在你和傅宪梁之间展开,而傅宪梁获乔老的大力支持,你因为这件事而对乔老心生怨恨也很有可能。”罗慧宁娓娓道来,她说得是别人可能会有的看法,和她自己无关,在她心中,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丈夫,她认为文国权始终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文国权道:“其实世界上越是容易看出来的往往都不是真理,很多人以为这个位置会在我和傅宪梁之间产生,但是我从没认为傅宪梁会是我的对手,这件事想必傅宪梁自己也清楚。”
罗慧宁还从未听丈夫表露出这样的自信,她的手离开了文国权的肩头,绕到沙发前在文国权的身边坐下。
文国权道:“虽然我们不承认所谓家族的存在,可在现实中却是真实存在的,为了确保其家族利益,就必须在未来的政治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每个家族,或者每个团体都需要一个政治利益的代言人。”
罗慧宁道:“这些道理我都懂,所以乔家就选择傅宪梁作为他们利益的代言人?”
文国权反问道:“傅宪梁是乔家利益的最好代表人吗?”
罗慧宁内心一怔,她顿时明白了过来,真正能够代表乔家利益的不是傅宪梁,也绝不会是其他任何人,只能是乔振梁,乔老力挺傅宪梁,或许只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真正要挺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文国权道:“一年多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的变化,对一个有着完美履历和坚实背景的人来说,任何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都不会被称为奇迹。”
罗慧宁咬了咬嘴唇,政治上的风云变幻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文国权端起茶杯,将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其实我很不愿意让浩南走上这条道路,想要走到会当凌绝顶的哪一步,不知要付出多少艰辛和努力。”
罗慧宁轻声道:“国权,为什么你要坚持下去?”
文国权的双目中流露出坚定而笃信的光芒:“人最大的成就感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我一生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就是站在那个位置,只有那样,我才能实施我的政见。我、傅宪梁、乔振梁、甚至每一个可能的竞争者,我相信每一个人都坚守着革命信念,每一个人都是合格的共产党员,无论谁最终登上了这个位子,都会善待我们的百姓,但是我相信,我比他们更强!我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罗慧宁挽住丈夫的手臂:“国权,其实他们心中可能也是这么想。”
文国权不禁笑了起来:“不过我没想到,这次有人提前将枪口对准了乔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罗慧宁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找乔老推心置腹的谈谈,把误会解释清楚?”
文国权道:“慧宁,我都能看透的事情,你以为乔老会看不透?看不透的只是周围的大众而已,乔老的心中比任何人都会清楚。”
罗慧宁道:“可是乔鹏举这次真的惹了很大的麻烦,乔家的声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文国权道:“这是一场高手间的对弈,也是家族之间的利益之争,乔鹏举的事情虽然闹得很大,可是这孩子未必真会有事。”
罗慧宁道:“可是他涉嫌非法集资,又涉嫌行贿香港政府官员。”
文国权淡然笑道:“证据一直都是有两面性的,它可以证明你有罪,也可以证明你无罪。乔鹏举这次的麻烦只是别人向乔家发难的一个藉口,如果说他有错,他错在是乔振梁的儿子。”
罗慧宁从这句话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文国权道:“所以乔家一定会让步。”
罗慧宁道:“你是说……”
文国权道:“乔振梁十有八九会从平海的位置上退下来,这次的退让是为了化解他们家眼前的危机。”
罗慧宁道:“乔家会甘心吃亏吗?”
文国权摇了摇头:“乔家会让步,但是事情绝不会就此结束。”
罗慧宁道:“这件事对你有没有影响?”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丈夫。
文国权道:“共处一片天空下,老天爷要下雨打雷,谁又能独善其身?”
罗慧宁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国权,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
文国权道:“与人斗,其乐无穷!”他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沙发上,微笑道:“我在考虑,要不要提前恭喜怀明一声?”
乔梦媛醒来之后,感觉到头痛欲裂,她捂着额头,看到这裏并非是自己的房间,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着白色的睡衣,这睡衣却不是自己的,心中不由得慌张了起来,努力回忆着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任何事都没有想起来。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乔梦媛吓得缩进被窝里,却见张扬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你醒了?”
乔梦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缩在被窝里,一双眼睛充满狐疑的看着他。
张大官人道:“我给你熬了醒酒汤。”他向前走去,想靠近乔梦媛。
乔梦媛却道:“你不要过来!”
张扬愣在那里:“怎么了这是?”
“昨晚发生了什么?”
张大官人看到乔梦媛一脸惶恐的表情,咧着嘴巴,一脸的坏笑:“你还问我啊?”
乔梦媛看到这厮一脸的狞笑,怎么看这厮怎么像电影里的变态流氓犯:“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张扬,你给我老实交代,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把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还能做什么?该做的我都做了!”
“你……”乔梦媛一时间又羞又急,把头蒙在被窝里:“张扬,你混蛋,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张大官人道:“我那种人啊?要不是你主动要求,我也不会把你往这儿带啊!”
乔梦媛在被窝里越想越委屈,自己都惨到这份上了,张扬这混蛋居然趁着自己喝醉,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他根本就不尊重自己,乔梦媛缩在裏面哭起来了。
张大官人小心翼翼来到床边坐下,拍了拍乔梦媛的屁股,乔梦媛被蛇咬一样,闪到一旁,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你走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张扬真是哭笑不得:“我哪里得罪你了?”
乔梦媛道:“你为什么要趁我喝醉……”
张扬道:“昨儿我背着你从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
乔梦媛道:“可我喝醉了啊,张扬……枉我这么相信你……”
张大官人道:“打住啊,打住!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着你了?无非是把你给弄到这裏睡觉,你在房间里吐得到处都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睡在那张床上吧,所以,帮你脱了衣服,擦干净身体,穿上睡衣,又把你转移到这个房间,这一晚上又是给你喂水,又是给你擦身,我容易吗我?长这么大我对谁这样过啊?”
乔梦媛不哭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八成是误会了。
张扬道:“你觉着我对你干啥了?就你醉成那样,我能干啥?你喷我一脸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乔梦媛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她这会儿恢复了感觉,除了觉着头疼胃疼,并没觉着其他的地方有什么异样,她真是误会了张扬,真是羞愧难当,更加不敢从被窝里露出头来了:“你……你什么都没干?”
张大官人笑道:“我倒是真想,不过我的人品不允许我那么做,真的我就是帮你把弄脏的外层包装纸给拆了,一口都没舍得吃,你不信,我陪你去医院检查啊。”
乔梦媛听他这么说,更是无地自容,抓起床上的枕头照着张扬就扔了过去,张大官人轻松躲过,叹了口气道:“我这人最怕别人冤枉我,梦媛,你咋就不把我往好处想呢?”
乔梦媛焉能不知道这厮是得了便宜卖乖,啐道:“你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张大官人笑道:“人一定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这人虽然外表不像好人,可内在是纯洁的善良的。”他端着醒酒汤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乔梦媛的屁股,这次乔梦媛没有刚才那么激烈的反应:“干什么?”
“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误会了张扬,乔梦媛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顺从的从被窝里坐起身来,接过张扬递给她的醒酒汤喝了下去,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好苦啊!”
“良药苦口利于病,梦媛,你昨儿吐了一整夜,胆汁都吐出来了,隔壁木地板都被你的胃酸给泡白了。”
乔梦媛难为情道:“别说了!”
张扬道:“你赶紧喝完了,我就不说。”
乔梦媛将醒酒汤喝完,感觉胃里舒服了一些,看到张扬一脸的关切,想起昨晚他对自己不眠不休的照顾,心中不禁一阵感动:“你也去睡吧,累了一晚上了。”
张扬道:“不累,为你干点事情,我心裏踏实,你说我这是不是犯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