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秋直眨了眨眼睛:“我不是孙子。我是元和秋直,目前福隆港的扩建改造工程就是由我负责。”
张扬根本没看他。微笑向翻译道:“这孙子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翻译愣在那里,真不知道该怎么为这位市委书记进行翻。
元和秋直道:“你是在骂我吗?”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值得!”
程焱东生怕事情越闹越僵,赶紧道:“这位是我们市委张书记,我们这次前来是为了解决今晚发生的事情。”
元和秋直道:“我们丢了很多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们中国人实在是太差了,都是小偷和窃贼。”
程焱东一听也火了,可没等他发火,张大官人已经爆发了:“放你妈的狗屁!你们日本人除了贼喊捉贼,还他妈会什么?”
元和秋直虽然知道张扬是在骂他,可一时间没能全部把精神领会到。
张扬向翻译道:“翻译给他听。”
翻译满脸为难道:“这……”
张扬道:“你这翻译水平太不过关了。”
元和秋直大步走了过来,双目虎视眈眈地看着张扬:“我们元和集团来到你们这裏,是为了帮助你们,是投资给你们,可是你们连最基本的治安都保证不了,你是滨海的负责人,你出口伤人,难道你不怕我控告你,如果你们不能妥善解决今晚的事情,不能给我们日方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会考虑撤资,我们不会把资金投放在一个遍地窃贼的国家。”
张大官人望着元和秋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道:“如果我今儿是私人前来,我一定抽你,你有什么证据说东西是我们的人拿的?你又有什么证据指认我们的工人是窃贼?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你带人擅闯我们的工人宿舍,打伤我们的工人,我要你马上道歉,并立刻交出凶手,不然我会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元和秋直呵呵笑道:“我算是见识到你们的本事了,贼喊捉贼的是你们!”
程焱东道:“我们已经对工棚和工人进行过调查,并没有找到你们所谓的失物,我想你们误会了。”
一旁的日本人道:“我亲眼看到窃贼进入了他们的住处,所以我们才会抓他。”
张扬道:“就算是有窃贼进入了工人的宿舍,你们凭什么认定他是工人中的一员?你们凭什么对我们的工人大打出手,还敢动刀子,你们有没有搞清这裏是在谁的土地上?既然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做生意,就必须要遵循我们的法律,出了事情,只有我们的警察进行处理,现在你们把伤人凶手给我交出来!”
元和秋直寸步不让道:“你们把偷东西的窃贼交出来再说。”
张扬怒道:“指不定是你们日本人自己偷的呢,凭什么往我们头上赖啊!”
程焱东在一旁给他使眼色要冷静,可这会儿张大官人是国仇家恨全都涌上心头了,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眼色。
元和秋直指着外面道:“给我出去,这裏不欢迎你们!”
张大官人气急反笑,他点了点头道:“这他妈就是你们日本人,天下间最不讲道理的族类,谁听说过客人把主人赶出家门的事情?”
元和秋直道:“这片地方是我们按照合同租下来的,我们拥有使用权,你给我出去。”
张大官人道:“屁的使用权,老子说有你才有,老子说没有,就是没有。”
元和秋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今晚坏就坏在他的脾气上,他伸手向张扬的肩头推去。他出手的时候,程焱东就把眼睛给闭上了,程焱东和张扬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还不清楚,今晚上张大官人登门就是为了兴师问罪,你不惹他他都想惹你呢,这帮日本人如果和和气气的倒还罢了,可自从他们来到之后,元和秋直这帮人极尽傲慢,咄咄逼人,连程焱东都忍不住生气了,更何况张扬。
张大官人看到元和秋直出手,心头这个乐啊,孙子哎,你找死!他身躯微微一侧,让过元和秋直的手臂,身体前倾,右肩撞击在元和秋直的胸口,元和秋直只感觉到如同一座小山撞击在他的胸膛之上,顿时立足不稳,身体倒飞了出去,足足飞出三米多,撞在后方的花架上,花架也散了,花盆也烂了,现场狼藉一片。
听到动静,从周围涌出六名日本武士,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望着张扬。
张大官人眯起双目,斜睨那帮武士道:“怎么?在滨海这块地方上,你们还敢对我动手不成?”
程焱东道:“张书记……”他是想劝张扬冷静来着,因为他看出张书记准备出手了。
元和秋直虽然被张扬撞飞,但是他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对方虽然蛮横无理,但毕竟是滨海领导一方的人物,他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道:“不要轻举妄动!”
元和秋直虽然不让这帮手下轻举妄动,可是他没规定不许这些手下说话,一个满脸胡须的日本武士怒视张扬咬牙切齿道:“八格牙路!”
张大官人听不懂别的,这句话他还是非常明白的,这厮宛如一头猎豹般窜了出去,不等对方做出反应,一拳已经砸在那日本武士的鼻梁上,打得那武士鼻血长流,直挺挺就倒在了地面上,只一拳就将对方放倒了。
张大官人这一拳算是惹了马蜂窝,剩下的那几名武士呼啦一下将他围了起来。
程焱东道:“大家冷静……”话还没说完呢,张大官人那边又放倒了一个。跟来的翻译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躲到了程焱东的身后,哆哆嗦嗦道:“程局……这……这怎么办?”
程焱东道:“还用问啊,当然是帮自己人了!”程焱东出手也不含糊,抓住一旁日本武士的手臂,一个大背跨,将这厮摔了个四脚朝天。
其实根本不用他出手,房间里的日本武士根本不够张大官人舒展筋骨的,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已经全都被他放倒在地。
张大官人冷冷道:“我的地盘我做主,到了滨海,就得给我放老实点儿!”
看到张大官人义正言辞的呵斥这帮日本人,程焱东暗叫痛快不过他也清楚事情闹大了对张扬可没好处,要知道他们是跑到人家的办公区大打出手,揍得又是一帮日本人,搞不好又要闹出国际影响来
张大官人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拳脚上占了便宜,打击了小日本的气焰,当然他认为是元和秋直逼他的,如果不是这孙子先向自己出手,自己也不会出手反击
张扬转身道:“今天不把凶手给我交出来,你们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张大官人向程焱东使了个眼色,带着翻译走出门外,走出门外,却发现十多名日本人在门前围成了一个弧形,正中一人站在那里,张大官人看到那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黄闲云的助理柳生正道
张扬道:“柳生君别来无恙?为何没有见到黄先生?”
柳生正道微笑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雇主,黄先生和我之间的合约期满,现在我在为元和家族做事”
张扬道:“良禽择木而栖,元和家族的财力比起黄闲云不可同日而语,相比柳生君现在的报酬颇丰吧?”
柳生正道从容不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元和家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元和君,有我在,就不允许任何人羞辱他”
张大官人向身后看了看,呵呵笑道:“刚才好像我揍了他一顿你是打算替他找我讨回这笔账了?”
柳生正道点了点头道:“不管是谁,在我眼中,一切和我雇主为敌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张大官人道:“难怪摆出这样的阵仗,柳生君还真是爱憎分明斗志强”
柳生正道并没有因为他的揶揄而愤怒,他的表情始终如古井不波,单从这份心态来看,柳生正道已经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程焱东大声道:“你们谁敢胡来,这裏是中国的地方你们必须遵守中国的法律”
张扬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回头再跟他们法律,既然人家依照江湖规矩来找我,我们自然要给人家一个机会”
张扬让程焱东带着那名翻译官走到一旁观战,他打量着眼前的对手:“你为元和秋直讨还公道,我也要为我的堂叔要一个公道,你要是败了,把刺伤我堂叔的人交出来”
柳生正道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身边的十名武士四散开来
柳生正道站在那里宛如一杆标枪纹丝不动犀利的目光穿透夜色直射张扬的双眼
张扬道:“柳生家好像是以剑道闻名,你如果不用剑,就像一个人没有双手,出剑吧”
柳生正道的唇角露出一抹微笑:“我不占你的便宜!”
张扬道:“那好”他转向程焱东道:“皮带给我用用”
程焱东赶紧解下自己的牛皮腰带走过去交到张扬的手中
张大官人将皮带扣握在手中,皮带松松垮垮的垂落在地上,他的目光环视柳生正道周围的那群武士道:“一起来吧,我懒得一个个教训你们”
那群武士中也有懂中文的大都被张扬的话激怒,但是无人向前柳生正道却没有因张扬的狂妄而表现出任何的愤怒,一场比武不仅仅考验双方的武功还要考验你的智慧和心态,柳生认为张扬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激起自己的愤怒,人在愤怒的时候心态会发生变化,这细微的变化肯定要影响到判断和出手,柳生双手抱拳,居然用了一个中国传统的作揖方式,然后他的手缓缓伸向脑后,双手握住后背的剑柄,身体向前躬起,他的拔剑动作并不好看,但是当他抽出身后那把东洋刀的时候,逼人的寒气向四面八方弥散开来,虽然是盛夏酷暑,周围人却感到一阵森森的寒意
柳生正道的第一刀斜行向下劈去,中途已经改变角度,速度陡然加快,横削向张扬的腰腹,这一刀名为一刀两断,如果是生死相搏,这威力无穷的一刀会将对手拦腰斩成两段
张大官人启动比柳生正道玩,手中皮带抖动了一下,在虚空中发出啪!地一声脆响,皮带的顶端极其巧妙地击打在东洋刀的刀身之上,因为角度巧妙,刚好避过了东洋刀锋利的刃芒,无论刀锋如何锐利,无法斩中皮带,自然无法将之损坏皮带梢头第一下击中刀身,然后张扬手腕回收,一股潜力顺着皮带送了出去。
柳生正道手中刀不由得向下一沉,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错愕之色,真是无法想象这根柔软的皮带竟然可以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柳生正道刀锋向下一顿,随即反挑向上,刀刃劈开灼热的空气,发出尖锐地嘶啸声,斩钉截铁,就算是钢铁也挡不住这霸气的一刀
刚猛的一刀在张扬的面前却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东洋刀行至中途,皮带如同灵蛇一般蜿蜒迎上,柳生正道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定决心,这次就算无法伤到张扬,也要将他手中的腰带斩断
就在皮带和东洋刀即将接触在一起的时候,皮带陡然转向,再度拍击在东洋刀的刀身之上,柳生凝聚在刀身上的内力被拍击的四分五裂张扬前进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
柳生正道变招奇快,在突然缩短的距离内,东洋刀无法向刚才那般施展自如,柳生新阴流的半开半合正好派上用超短距离内东洋刀划出一道扇形的弧线,在众人的眼中幻化出数百道刀影
张扬冷哼一声,左手向柳生正道握刀的右手拿去,他竟然不畏刀锋,要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空手夺白刃
柳生正道马上意识到张扬的出手速度远胜于他的出刀速度,只怕他的刀锋没有触及张扬的身体,右手已经在对方的掌握之中,手中刀势又变,右旋左转,试图逼退张扬
却没有想到张扬的这一式只是虚招,右手的皮带已经闪电般击出,啪!地一声抽打在柳生正道的右手手背之上,这下力大势猛,打得柳生正道手臂剧痛,柳生正道强忍疼痛后退一步,化长为短,手中刀向后回缩,试图稳住阵脚,可是张大官人又怎会给他机会,手中皮带盘旋缠绕到柳生正道的右臂之上,一个回拉,柳生正道的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冲去
张大官人早已握紧的左拳狠狠击打在柳生正道的腹部,打得柳生正道七荤八素,身体虾米一样躬起,可惜他的手臂被皮带缠赚脱身不能,张大官人连续又给了他两拳,方才卸去束缚,柳生正道踉踉跄跄向后退去,手中东洋刀掉落在地上,锋利的刀锋插入地面半寸左右立在风中不住颤抖
刚才观战的十名日本武士看到柳生正道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张扬击败,一个个顿时忘记了江湖规矩,抽出东洋刀向张扬围孪来
程焱东看到形势不妙,赶紧去摸枪
张大官人一声怒吼,右脚在地上一顿,柳生刚才失手插入地面的东洋刀从地面弹射而起,张大官人握刀在手,一刀挥出,刀光宛如水银泻地,随之响起叮咚不觉的金属落地声,再看去,那十名日本武士手中的东洋刀已经被张扬尽数斩断,那十名日本武士望着手中只剩下的刀柄,一个个目瞪口呆,此时他们方才知道自己和张扬的武功差距简直是天渊之别,别说他们十个,就算再来十个也不会是张大官人的对手
张大官人擎刀在手,威风凛凛站在院落之中,宛如天神下凡,脸上的表情倨傲之极,不可一世,这厮转过身去正看到元和秋直也拿着一把东洋刀冲了出来,张扬从鼻息之中冷哼了一声,然后手中东洋刀投射出去,宛如劲弩一般射向元和秋直
元和秋直看到眼前寒芒一闪,那东洋刀贴着他的耳边就射了出去,尖锐的嘶啸声几乎要撕裂他的耳膜,吓得这厮魂不附体,张扬投掷出的东洋刀正中他身后的混凝土墙面,深深刺入其中直至没柄
元和秋直两腿发软,手中的那柄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垂下头去,目光竟然不敢再向张扬看上一眼
张大官人双手负在身后,仿佛没事人一样吁了口气,然后朝柳生正道点了点头:“柳生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凶手是谁?给我交出来!”
柳生正道捂着肚子,被张扬打了三拳,虽然张扬手下留情,可这会儿柳生正道还没能缓过气来呢,他低声道:“我败了,那一刀是我刺的”
张扬的脸色陡然一寒:“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把他带走!”
程焱东走上前来,想要给柳生正道戴上手铐,柳生正道表现得颇为硬气,他咬了咬嘴唇道:“不用,我跟你们走”
现场的日方人员虽然不少,可所有人都被张大官人刚才的霸道表现所震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扬和程焱东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