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们,见识了吧?这位就是我们集团的老大,对外称老总,吴多帕吴先生。你们都要称呼他吴爷,对了,在他老人家面前,不许称呼我爷,就叫老大。”管虎低声对手下们吩咐着,谨小慎微的样子。大家连连点头,只有周秉然默不作声。管虎特意对他道:“然仔,你尤其得注意,这里可不是金甸,得罪了那边坐着的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保不住你。”“嗯。”周秉然闷闷的答应着。所谓的四个人,指的是坐在最高位的四个人。吴多帕、火豹、白衣男,另一个,居然是个风姿绰约的美妇人。“你小子,就不能正常回答我?”管虎压低声音,很不满地抱怨。做老大的嫌弃小弟对自己不重视,大概他俩是天下独一份了。“他们是谁?”周秉然问。管虎来了精神,掰着手指头跟他一一介绍。“火豹你认识了,老东西脾气暴躁睚眦必报,最护短。穿白衣服那姐,叫桂强,别看他这样,脑瓜子可是一级棒。至于那位么……”管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嘿嘿一笑,顿了顿才介绍:“她叫欢姐,我也不知道她真名叫啥。不要以为是女人,所以就弱了,她可是个标准的母老虎。”说到这里,管虎忍不住哆嗦一下,夹紧腿,仿佛母老虎要把他那儿吃了一样。周秉然这才知道,吴多帕早年发迹,身边一直有几个好友相助。七个好友算上他,并称八大金刚。当初在七个好友的辅佐下,吴多帕硬是在金三角创下一片天地。二十几年过去,地盘相对稳定的岁月里,八大金刚只剩下四个。这一次除了他们四个,像管虎这个级别的还有三个,每个人都带了几个小弟,这一桌酒席场面蔚为壮观。宴会也有祝酒辞,吴多帕非常有文采,说的声情并茂,几个老人儿都眼睛红红的。说完之后,大家起身干杯。坐下的时候,周秉然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下是空的,凳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抽走了。他眉头一皱,左右看了看。周秉然左侧是管虎,右侧是一个不认识的青年。现在两人都是一脸的正经,看不出是谁干的。无论是谁干的,这都是一个幼稚、无聊的举动。周秉然仔细分析,便断定是右侧那个青年。他是另一个老大的手下,一定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顺便让管虎出丑。这可有点可恶,这么多人在场,倘若周秉然中招,出丑不说,起来后是发飙呢还是不发飙?发飙,吴多帕肯定会觉得管虎管教无方,对他们的印象极差。不发飙,对方肯定会以此为借口,抨击管虎,没血性、没骨气等。总之,无论周秉然怎样做,都是错的。他半蹲的姿势,保持了一分钟左右,完全是在蹲马步。那个撤掉他凳子的青年,原本是等着看笑话。可是没多久,他就有点傻眼了。“怎么这家伙还坐着?他的凳子可是在我在这里呢。”青年好奇地低头一看,赫然发现,周秉然一直蹲着呢。从刚才拉凳子,到现在至少有两三分钟过去了,周秉然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纹丝不动。那青年先是意外,接着震惊,又等了两分钟,大佬们开始推杯换盏,他们这些做小弟的也就是跟着蹭吃蹭喝。他心想:“老子也不吭声,凳子在老子这里,看你能坚持到几时!”他哪里知道,从一开始,周秉然就看到凳子了。只是现在人多,场合、气氛,都不允许他动手抢回来。既然对方来暗的,那就一路暗到底好了,就当是扎马步了、练腰力了。没多久,又是一轮祝酒,大家再次站起来碰杯。坐下的时候,周秉然右侧那个青年忽然啊呀一声,人就出溜到石台下了。而此时的周秉然,则怡然自得,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原来,就在起身的刹那,周秉然闪电般的出脚,将凳子勾过来。他动作麻利,速度又快,对方哪里能看得到?故而坐下,吃了个亏。那人的老大眉头一皱:“怎么搞的,凳子都坐不稳了?”他爬起来道:“疤哥,是他把我凳子抢走的!”那人老大从额头到嘴角,有一道贯穿的刀疤,外号就叫疤哥,也是个狠角色。他在吴多帕手下的地位中,和管虎是平起平坐的。他闻言,一拍桌子,起身怒道:“管虎,你怎么管教你手下的?你若不回管,我来替你管!”说完,他起身走向周秉然,伸手去抓他的衣领,并且准备扬起巴掌呼他几耳光。周秉然岂肯被人打耳光?当即就要反抗,管虎却先他一步。这胖子,平时看起来圆滚滚肉乎乎,动作慢腾腾,可是今天却非常麻利,隔了一个人,都噌一下来到周秉然身边,一把握住刀疤扬起的巴掌。他似笑非笑,满脸油光道:“刀疤,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么做不合适吧?”“哼!你还敢跟我说这句话,那你手下欺负我手下是怎么回事?”刀疤面带狠色,周秉然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吴多帕坐镇,他都能对管虎拔刀相向。“是啊,怎么回事?”管虎故意问。周秉然其身,不慌不忙道:“他先把我的凳子抽走,我不过是拿回自己凳子而已。”“笑话,他抽走你凳子,怎么没见你坐在地上?”刀疤冷笑。周秉然耸耸肩:“我又不是猪。”“你那意思,我是猪呗?”刀疤的手下气愤不已道,“老大,他骂我呢,就等于在骂您啊,您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众人哄堂大笑。其实大家都知道,底层老大的位置竞争非常激烈。这个刀疤以前就曾经和管虎抢夺过金甸地盘,只不过他脑子没有管虎灵光,做事又太凶狠不顾后果,所以吴多帕当时直接把他给否决了。“你特么少说句话不会哑巴!”刀疤气的脸色铁青,疤痕泛红。这家伙真给他丢脸,要不是是他小舅子,早就一脚踢开了。不过今天这事整好,和管虎找补一下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