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卓的腿伤慢慢在恢复，本想是要帮他报仇的，但大战之后，王家嫡系一脉基本断绝传承，所谓仇恨，也就不再存在了。何况，得知了王家的遭遇后，刘卓也是再无了怨恨心思，有的，只是幸灾乐祸。不知不觉就在归墟混迹了快一个月，在周秉然决定后天离开归墟后，众人便相约在这两天好好在归墟游玩一下。地形不熟，没关系，找几个侍女当导游就是了。也正是因为这一出事情，周秉然在临走之前，还遇到了半个熟人。为什么是半个熟人呢？因为周秉然只看过此人的照片，甚至连照片都是几十年前的了，能够认出来，完全是运气使然。她就是一个月前，周秉然在进入归墟之前，那个村落中的独身老者拿给他看过的照片上的失踪少女。当时，在鸿蒙山附近的那个村子中，赵大爷望着泛黄的照片眼眶发红，感慨良多。照片上那个穿着打扮充满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风格的女子，名叫闫妮，在鸿蒙山上失踪时，只有不到二十岁。而如今，周秉然他们在归墟某个镇子上遇到闫妮时，对方已经年近七十了，是一名开着小杂货铺的白发苍苍的老妪。双方能认出来，完全是因为周秉然陪着风琴和她几个小师妹一起逛街时，走得乏味了，就在一个路边的小吃摊要了些吃的，坐下来稍事休息。恰好这时候，在他们旁边的一桌人，正好在讨论关于武神山上的事情，一来二去，几个年轻人便聊到了外界与归墟结界之间的关系。左右无事，侧着耳朵听这些人聊天的周秉然很快便听到一个年轻人指着旁边那家杂货铺说道：“拉到吧，外界也不是每个人都跟周宗主一样天赋绝伦，也有弱者，甚至都没有走上武修这一条路的。那家杂货铺的主人，那老太婆当年就是从外界进来的，如今跟普通人没区别。”同伴一听此人之语，当即惊了下，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娘亲跟我说的，你们都知道，我娘亲曾今在乾坤里面做过是厨娘，那杂货铺的老婆婆，跟我娘认识。我还能骗你们不成？”男子说到这里，吃了两口东西，继续道：“据说啊，当年她是被人抓进来的，在乾坤做了二十年的侍女，年龄到了，才被放出来。后来也没嫁人，就这么一个人生活，到老了，捣腾出这么一个杂货铺，收养了一个流浪儿，也算是有后了吧。”“这样啊，倒是个可怜人。”众人皆是摇头叹息。“她算是幸运的了，二十年没有遇到那些见色起意的家伙，否则，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两回事呢。”男子撇嘴。归墟结界是一个武道小世界，这里没有国家，没有朝廷，有的只是各个武道宗门和世家。江湖武者稍微有点实力的，哪个没点野心？何况是那些在大组织里面的武者，一个无权无势也无武道修为的侍女，若是被他们盯上了，运气好的，被玩弄一番后放生。但大部分都是被先奸后杀……这些青年纯粹是一种闲聊的姿态在谈论这些话题，谁也没真的把这个事情当一回事儿。但说者无心，作为听者，周秉然却起了些意思。倒不是说他这个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那老妪是闫妮，只不过是出于好奇而已，毕竟从外界进来，在归墟生活了几十年，看一眼，聊一聊总归是可以的。就这样，周秉然拉着风琴她们几人，到了那个杂货铺，想要见识一下这位老婆婆，见面几句话一说，双方各自都给了对方震惊。老婆婆，也就是闫妮，惊讶于周秉然他们的身份，竟然也是跟自己一样是从外界进来的，而周秉然则是惊讶于，这老婆婆的姓氏，姓闫……怀着试探性的心理，周秉然就那么问了一句：“婆婆，那啥，能冒昧的问一下您的名字吗？”当闫妮两个字从老婆婆的嘴里面出现时，周秉然彻底傻眼了。他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这样都可以遇到。进入归墟之前，周秉然在得知赵大爷跟闫妮的事情后，当即就有一种直觉，闫妮很可能还没死，而她所在的地方，就是归墟结界。但那只是一种直觉，或者说，一种猜想罢了，他也没有想过会在归墟之中以这种方式相遇。周秉然回过神来后，赶忙就把自己在鸿蒙山那个村子里面遇到赵大爷的事情跟闫妮简单说了下。当初，村里面的赵大爷并没有告诉周秉然他们具体的名字，只说了自己姓赵，不过，这并不妨碍双方的交流。“赵晋源，他叫赵晋源。”老太婆泪目一双，身入归墟这么多年了，孤身一辈子，早已不知道什么叫伤心和苦楚的女子，在这一刻却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算算时间，当初，闫妮被抓入归墟之时，不到二十岁，一转眼，五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时光无情，岁月留痕，白首佝身红颜消，却能在周秉然他们提起赵大爷时，没有任何思索就说出了赵大爷的名字，这其中的心思，谁又不明白呢？看着眼前这位老婆婆泣不成声的状态，周秉然嘴角动了动，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了当初在村子里面寄宿于赵大爷家的时候，夜深人静，赵大爷一个人拿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端详，眼底那种思念与无奈，唉……只能说，命运弄人吧。“他……还好吗？”好不容易，闫老太婆才平复下心情，带着几分希冀，也有几分担心，颤声问道。这也就是生活在归墟之中，虽然没有走到武道一途，却因为在乾坤做了二十年侍女，接触了不少强身健体的基础武学，所以老太婆的身体还不错。不然的话，若是寻常的女子，到了这七老八十的年纪，突然来这么一下情绪波动，怕是一不小心，就直接过去了也不多定呢。“赵大爷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婆婆您放心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