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六月，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瞬就下起了滂沱大雨。而桑祈和卓文远两个人还迷失在齐膝深的草丛中，没有找到回营的方向。

雨势极大，迟迟不停，桑祈又在方才骤雨突降，狂风乍起的混乱之中不小心丢了马，如今坐在卓文远的马背上，全身都被淋透了，冻得瑟瑟发抖，可还是咬着唇，不肯在他面前服软。

卓文远无奈地在她身后将自己的衣衫提起来，把她连同自己一起罩住，在足以模糊视线的雨帘里努力辨认着方向。

桑祈一边打着冷战，一边也不甘示弱地抬眸瞭望，突然看到前方接天碧绿之中依稀有一抹红色，眼眸一亮，赶忙用胳膊肘推了推卓文远，道：“你看，那是什么？”

卓文远极目远眺，辨认出正是她刚刚走失的那匹小红马。而今正趴在地上，似乎周围有两块凸起的岩石遮挡，可以避雨。便在桑祈的催促下一夹马腹，快速跑了过去。

那岩石的缝隙很大，足以遮挡住两人一马。

桑祈终于松了口气，忙从马上跳下，钻进了石缝里，抱紧小红马，激动道：“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原来却是救了我一命。”

那边厢卓文远也将自己的马安置好，带着一身水钻了进来。

二人的身子还是湿的，风一吹，遍体生寒。但能寻着一个避雨的所在，总归还是好的。卓文远靠在岩石一角，敛眸沉思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旁，桑祈的咳嗽声接连不断。从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便可看出，只这么大会儿的工夫，已经发起烧来，就算找到了马匹，怕是也不能单独乘骑了。

电光石火之间，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个念头。

若是这雨一直不停的话……

带着发烧咳嗽的桑祈一起骑马，他的马也跑不快，很有可能最后两个人都感染风寒，迷失在偌大的草原中。

不管她的话，自己趁着如今尚有体力，先快马加鞭赶回去，再带人来寻她。既不知道到时还能不能找到她的位置，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撑得住。

也许，也就意味着要让她自生自灭了。

卓文远抚着唇角，思忖如若这般，该如何对大司马解释，对方才能不起疑，不怨恨自己？要不要直接把她杀了，回去就说她是不小心从马上掉了下去，摔破了头死掉的呢？这样对于她来说，也会死得干净利落些，少受病痛折磨。

下了决心，正在他左右环顾，寻找石子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抹明艳的鹅黄一晃，桑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小红马身边爬起来，挪到了他身边，咧嘴一笑，眸光晶亮地看着他，小手一挥，道：“小红身上好暖和，你也过来抱抱。”

而后对他不同于以往的冷漠视线视若无睹，羞愧地扯了扯他的衣襟，嗫嚅道：“那个……我错了，对不起。都怪我任性，害你也变成了落汤鸡。你别生我的气，回去我赔你一身新衣裳。”

说着说着，一阵头晕，便保持着笑意，倒在了他怀里。

卓文远下意识地抬手一扶，不小心隔着湿透的衣料，触碰到了少女刚刚开始发育的胸脯，浑身一怔，僵在了那里。

怀中的娇躯香软滚烫，热度仿佛阳光一般透出来，炽烈不容拒绝地传递到他的身体里。少女毫无顾忌地紧紧抱着他，还皱着眉头，继续往他身上蹭，终于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又牵住他的手，呢喃了句：“小红，好暖和。”

不知昏迷中做了什么梦，她修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好像一只安静而美丽的蝴蝶，十分安心地栖息在他的指尖。

卓文远方才打定的主意，便被轻易击垮了。

他年十五，不是没有过同房的女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对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生出亲近的欲望。忍不住想要轻抚她娇嫩的面颊，吻她湿润的菱唇，揽她娇小的腰肢，看她恼羞成怒，抿着唇对他怒目而视，眼里跳跃着火光，嗔怒地连名带姓叫他：“卓文远！”

想起对自己的来意一无所知的她，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叽叽喳喳地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卓文远，奶酥饼好吃吗？”

“卓文远，洛京是什么样子，那里的男子都像你这样好看吗？”

“卓文远，你敢不敢跟我比箭？”

“卓文远，我们去赛马好不好，输了的话，你就要邀请我去洛京玩。”

……

心随意动，不知什么时候，他就朝着这聒噪的小嘴吻了下去，轻车熟路地抱起她，手掌隔着衣料缓缓地在她身上游走。直到桑祈不舒服地嘤咛一声，皱了眉头，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惊愕之际，不由得苦笑。

而后他不假思索便将她湿透的衣裳脱了下来，自己淋湿的外衫也脱掉了，将还比较干燥的里衣裹在她身上，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抱上马，在大雨中疾驰而去。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的身体这么烫，不能再耽搁下去。

万分幸运的是，跑出去没多远，就遇到了冒雨前来搜寻他们的队伍。见二人极其狼狈，赶忙将干燥的毛毯递了过来。卓文远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