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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突如其来的大水,忽然灌满了见底的半干涸河床,紧接着便以排山倒海之势重新成为这条长达半个世纪都不再称其为“河”的大河,熟知这一方水土的,无论是山海关城里的豪绅名门刘台山,还是城外的一代名僧不问和尚,在最初的惊魂之后,此刻,正呆呆地站在城头之上,直看得两眼朦胧,心潮澎湃。
两人年纪相仿,自幼一起长大,相交相知数十年,这样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条干涸了半个世纪,几乎是将整个山海关大城蜿蜒环绕着而去的大河,以及这大河两岸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到底对这一方人意味着什么。
“老爷,咱们、咱们不下去也跟着抢一些大鱼回去吗?”
见两人一动不动,看着人头攒动纷纷抢鱼的家丁、亲兵,再也按耐不住了,壮起胆子在一旁提醒了起来。
刘台山叹口气,袖子一甩道:
“去吧,去吧,你们去抢些大鱼回来也好。唉,何曾想到,连我刘台山也有这么一天,都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尝到过一点鱼腥味道了!”
“如今我那孽子,重伤之下,连一口滋养的鱼汤,竟然也要靠这样的法子去讨一口回来——”
话音落处,不问和尚忽然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道:
“台山兄,此言差矣。”
“你不觉得,这场莫名的大水莫名而来,连带着这水里无数的大鱼,竟也都自己跳上岸来,这难道不是天赐么?”
刘台山听了,不觉一愣,沉吟半晌,顿时信服,不禁连连颔首道:
“还是大和尚了得,果然是一语中的。”
“对了大和尚,你还觉得,这条干涸了半百的大河,它原来叫什么名字吗?”
不问和尚想也未想,脱口便道:
“顺河呀,台山兄,这条大河的名字,别人可能早就忘了,但在你我心里,岂能轻易忘掉!”
顺河,顺河——
刘台山两眼不觉红了,抬头越过城下抢鱼的人潮,不由自主地向大河水面望去。
忽然,就听身旁的不问和尚也是跟着咦了一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老和尚便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刘台山吓了一跳,慌忙追出去道:
“大和尚,大和尚,你、你不是疯了吧,要去水上追那莫名的船影子?”
果不其然,不问和尚头也不回道:
“还是台山兄知我——”
“不错,如此大水,如此大鱼,又突然冒出如此船影,我不问和尚岂能错过如此百年一遇之盛况也!”
说着,他便脚不沾地穿过人群,一路跃出城门,来到了大河岸边。
随后,驻足四周看了看,于是又飞步来到一群人前,稽首唱了一个诺道:
“罪过,罪过,不问和尚今日要做一个强盗了——”
随着话音,他一把抓起一个巨大木桶,反手一掀,便将里面装着的大鱼悉数倒在地上。
紧接着,他又扬手一甩,大桶便嗖地一声飞向了大河水面。
再一眨眼,不问和尚就像一只大鸟般一跃而起,落在了水面的大桶之上。
“这什么世道,连和尚也出来抢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