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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风流枉少年,这高杰将自己说得如此可怜,驻扎江北多年居然还未对任何一个花魁一亲芳泽,是真是假,且不管他,单凭他肯与延之兄结盟这一条,今日就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刘宗周捻须沉吟了一番,于是一本正经地望着朱大典颔首道:
“延之兄,不过一花魁耳,便请来与兴平伯见见,又有何妨?”
朱大典见刘宗周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给他递来一个台阶,心里暗喜,于是也马上装模作样想了想,却又不愿轻易就遂了高杰的愿,否则轻易到手的东西,一旦得手,谁都不会珍惜的。
所以,此事还得做些手脚,既要让这个从前的闯贼旗下赫赫有名的翻山鹞最终满意,还得让他很难吃到嘴才行。
想着,朱大典故作沉思良久,方才倍感为难道:
“起东兄,你说的倒是没错,可这个寇白门毕竟不同于其他秦淮河畔的花魁,乃是那护国公包-养的爱姬,若是强要相请,怕是将来总要与他撕破脸皮的呀!”
谁知,话音未落,高杰就在嘴里冷笑道:
“护国公,朱国弼么?”
“哼,一个过气的诸侯,还能翻天不成?再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子就不信,为了一个区区女人,他敢来撸老子的虎须!”
“朱大人,从前你是意气风发,敢字当先,本伯才愿意与你走近共谋大事。你若是做了高位,忽然就变得畏手畏脚,那看来就是本伯看走了眼,以后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罢了!”
久经朝堂之上的朱大典,岂能是这草莽的高杰两三句话吓到的?
没等高杰说完,朱大典忽然也是一声冷笑,鼻子哼哼道:
“兴平伯,所谓好事不在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正如嶯山先生说的那样,不过一花魁耳,你这着的什么急!”
“这找女人,其实就像排兵布阵两军交战一个样子,发起攻击之前总得谋定而后动吧?”
“哼,若是都像红拂夜奔那样,明明可以红袖添香在暖和和的屋子里卿卿我我自在逍遥,非得弄得鸡飞狗跳连夜奔逃在野外喝风,你说到底哪一样才叫人舒服舒坦!”
“再说了,你我现在都是刚刚被委以重任,多少眼睛盯着,虽说你手握重兵,但是万一真的因小失大,群起攻之,你难道就真的不怕?”
红拂夜奔,表面上是在说一个典故,但对高杰这种连自己过去主子的女人都敢勾搭的人来说,听在耳中,自然是心知肚明,有苦说不出,还得装傻听着。
再说了,那个勾搭上的女人,现在早就玩腻了,提她作甚?
唉,这个老东西,果真不是轻易相与的,骂起人来连个脏字都不带的。
高杰面色变了几变,一想到自己现在颇有些尴尬甚至危机四伏的处境,顿时身子矮了下来,不再张牙舞爪道:
“朱大人,那照你这样说,你我联手,一个人脉深厚,一个手握重兵,连一个区区花魁都不敢碰了?”
“直娘贼,若依我性子,直接将她拦下,请到这船上来,还怕她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