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的斜前方不远有一张会场内唯一的黑色木桌,木桌后面摆放着一张小一些的象牙椅子。据哈卡所了解到的情况,那应该是当日负责主持会议的轮值主席的座位。在中央空地的周围,像竞技场一样地势呈阶梯式上升,足足有20层,每一层阶梯都整齐而紧密地排列着无数的木椅,层层叠叠,看得哈卡都有些眼晕,它们像众星捧月一样的环绕着中央的那张王座。这时候会场内已经坐了一些人,有的人注意到了跟在礼仪官后面的哈卡,就见会场最前排的中央很快站起来几个人,一起向哈卡走来,为首的正是吕西阿斯、西普洛斯、塞多鲁姆、安塔奥里斯、赫蒙5位轮值主席。“哈卡大人,欢迎你!听说你前几天病了,我们也没好意思去拜访你,现在已经好了吧?”吕西阿斯面带关切的问候道。“真是惭愧,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已经好了。”哈卡歉意的说道:“今天是我第一次参加会议,本以为能够早到的,但看情况我似乎还是来晚了。”“你来得不晚。”西普洛斯解释道:“只是我们几个人一向都习惯早到,因为要对当天要讨论的议题事先进行沟通和商议,避免出现意外……”“那以后有会议的时候,我也会尽量提前早到。”哈卡会意的接话道。“咱们就别堵在通道口,影响后面的人进场了,先回到座位上再细聊。”安塔奥里斯提醒道。几个人带着哈卡走到了最前排,哈卡立刻注意到在几乎全是黑色椅子的中央有6个白色椅子格外显眼。这就是专属于轮值主席的象牙椅!如此不同寻常,也意味着轮值主席在元老院中的地位?……哈卡心里正在想着,就见西普洛斯指着自己左侧的座位说道:“哈卡大人,你的座位在这里。”哈卡走过去坐下,突然发现这座位还真是属于自己的,因为在他脚踩的地面上刻着‘哈卡’的名字,再一看周围的座位下也都刻着名字。西普洛斯看到了他的动作,立刻解释道:“会场里的座椅是不能随便乱坐的,每一个座椅都专属于一位元老,座位下面都会刻有元老的名字,如果在会议时,元老乱坐座位,礼仪官就会对其进行警告,再三警告不听,就会被驱逐出会场。”哈卡点点头,暗自警醒。“其实在十年前,会场内除了一些特殊的座位,其他座位是可以随便坐的。”安塔奥里斯探出头来,说道:“所以每次开会时,熟悉的元老会坐在一起,东一块、西一块的,搞得很分散,而且喜欢聚众商量,秩序较乱,导致会议效率不高……后来是塞斯塔大人针对此,提出建议,并获得通过,才变成现在这样。”哈卡又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详细的研究了戴奥尼亚的政坛,知道塞斯塔是王国的监察大臣,在这位置上已经快20年,据说为人冷酷,惩办过很多的官员、甚至元老,很多官员都怕他,但大多民众都敬重他,称他为“王国的埃阿科斯”(冥狱三判官之一)。在安塔奥里斯特意的手指之下,哈卡看到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同一排坐着一个老者,从侧面看他身板绷直、眉毛浓且长,鼻梁极挺,鼻翼大,嘴唇甚厚,眼睛不大。这就是塞斯塔?……哈卡正寻思着,老者扭过头来,和他的视线相触,哈卡立刻就感到对方的小眼睛中迸射出精光,像一把利刃直刺自己的双眼。但随即老者又收敛起光芒,布满严肃的脸上有了几分平和,他向哈卡点头致意,然后站起身,向场内的一名礼仪官走去,并跟他说了几句,这名秩序官立刻跑步出了会场。“看来塞斯塔是觉得元老们进场的速度太慢了,要求礼仪官去催促他们加快进场。”安塔奥里斯感叹的介绍道:“哈卡大人,每一次元老院会议来的最早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这个老家伙,虽然这也是他的职责,但是20年来一直如此,确实不得不让人佩服……真不知道下一任监察大臣能否做到像他这样!”哈卡望着塞斯塔站在会场前方、如同一根坚硬的石柱一样的背影,突然间问道:“西普洛斯大人,你刚才说一个座位专属于一名元老,可要是这名元老不在了,这名字……”“这名字会被水泥所覆盖,等凝固之后,重新刻上新晋元老的名字……”西普洛斯有些感触的说着,一只脚却在地面上来轻轻的摩擦着。哈卡这才注意到他脚下所刻名字的地面与周围颜色有些不同,就听西普洛斯轻声说道:“这个座位之前是属于科尔内鲁斯大人的……”哈卡听完不语,对于常年受病痛琢磨的他而言,同样有着较深的感触。“哈卡大人,现在元老院共有元老615人,要想将他们都记住,短时间内是比较困难的。”安塔奥里斯向他建议道:“不过你可以先记住主要的元老,比如王国各部门的大臣,他们的座位就在我们的两侧;戴奥尼亚王国建立时的那些元老,他们的资历最老,座位都在前两排;还有常年担任城镇行政长官和这些年才晋升军团长的元老们,他们坐在第三至第6排……”哈卡认真的听完,问了一句:“这么说来,我哥哥哈斯德鲁巴会坐在最后面?”“当然不是。”吕西阿斯插话道:“由于哈斯德鲁巴大人情况特殊,昨晚宴会之后,陛下特地和我们进行了商谈,最终给他安排了一个特殊的座位,相信会令他满意。”“他的座位在哪?”哈卡感到了好奇。…………………………………哈斯德鲁巴走进会场的时候,会场内已经是人头攒动,热闹异常。如果没有礼仪官引领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哈斯德鲁巴大人,这是你专属的座位,以后你参加元老院会议都在这里入座。”礼仪官说完,转身离去。这是第3排最左侧的座位。哈斯德鲁巴站在座位前,感到之前经过通道时被周围人所注视的那种压迫感明显减弱了,他心中稍安。刚一坐下,前方的人就转过头来:“哈斯德鲁巴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哈斯德鲁巴定睛一看,正是昨晚和他相谈甚欢的阿明塔斯。“哈斯德鲁巴大人,昨天跟你拼酒,我现在头还有些晕。”阿明塔斯旁边的那人也转过头来,同样是哈斯德鲁巴昨晚在宴会上认识的另一位戴奥尼亚将领马托尼斯。“你也不怕说出来丢人,就你那酒量连我都拼不过!”阿明塔斯嘲讽了一句。“我摔跤能摔过你就行了。”马托尼斯不甘示弱的反驳。两人正要斗嘴的时候,紧挨着哈斯德鲁巴的元老扭转身来,微笑着说道:“哈斯德罗巴大人你好,我是戴奥尼亚第七军团长泰格提洛斯。”考虑到哈斯德鲁巴的性格,在昨晚的酒宴上,戴弗斯特地叫来了阿明塔斯、马托尼斯作陪。阿明塔斯在塞林努斯城同哈斯德鲁巴较量过,虽然最终戴奥尼亚获胜,但其过程相当激烈,所谓不打不相识,阿明塔斯对哈斯德鲁巴倒有点惺惺相惜。更何况前年他因为年纪过大,加上以往旧伤太多,已经有些行动不便,不得不辞去了第一军团长职位,结果戴弗斯却任命不属于远征军团体的、资历比他们小得多的列奥提齐德斯接任,这让阿明塔斯有些不甘,而哈斯德鲁巴是在那场战争中唯一正面击败过列奥提齐德斯的人,性格又很对他的胃口,再加上其背景特殊,所以在阿明塔斯的有意笼络之下,昨晚他、马托尼斯与哈斯德鲁巴喝得很开心。而在伊比利亚地区征战了十多年的哈斯德鲁巴也愿意跟阿明塔斯、马托尼斯这些戴奥尼亚的将领们待在一起,不仅因为兴趣相投,有很多话题可以聊,还因为在昨晚宴会之后,戴弗斯专门和他谈过话,给了他一个任命,使得这位因颓废而闲置了好几年的前迦太基将领终于有所振作,也让他意识到和戴奥尼亚军部搞好关系,有利于他执行任务。双方都有意交好,所以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让哈斯德鲁巴不再感觉自己是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陛下到!”伴随着洪亮的喊声,哈卡所正对的会场中央后方关闭的木门打开。原本嘈杂的会场突然间安静下来。就见从门内出来四名一身戎装的宫廷卫士,环卫着头戴王冠的戴弗斯国王,进入会场。会场内的元老们很快都站了起来,哈斯德鲁巴也在泰格提洛斯的拉拽下,不情愿地站起身。直到戴弗斯坐上了王座,元老们才相继坐下。这时,宫廷卫士站立在王座四周,监察部隶属的礼仪官们也各就其位,三名会场记录官手拿纸笔,坐在了会场中央的边缘,轮值主席安塔奥里斯站起身,走向了主持台……一切都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