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风当然不知道,经陈虎徒提醒,也问那将领:“敢问这位将军,你们要搜查什么?”
“事关北野机密,你无需知道。”一个小小的将领对李逸风这位大雍使臣都粗野无礼。
陈虎徒道:“大人看清楚了,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大雍,尔等给我听好了,今日谁敢踏入驿馆一步,等同于背叛朝廷,危害大雍,我这把剑绝不答应!”他从剑鞘中抽出血迹斑斑的铁剑,挥手一挥,驿馆门前的石狮被剑气劈中,狮子头滚落下去,叽里咕噜滚到那将领的脚下。
北野来人虽多,可见到陈虎徒如此勇猛,吓得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陈虎徒示意手下关门。
李逸风见他完全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暗暗叫苦,陈虎徒这么做等于公然和北野为敌,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恐怕会招来对方更迅猛的报复。
李逸风叹了口气道:“虎徒,你这是何苦,他们想搜就搜嘛,反正咱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陈虎徒道:“大人还真是糊涂啊,您知不知道他们是在找边谦寻?”
李逸风愕然道:“什么?边谦寻?他……他在北野?”
陈虎徒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您这两日可曾见过秦浪?”
李逸风颤声道:“你……你是说,边……他……他在秦浪手中?”
陈虎徒淡然笑道:“不然这帮兔崽子怎会如此着急,他们本来的意思是要耗到咱们自己离开,现在只怕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边谦寻望着面前的笔墨纸砚,抓起那张宣纸用力撕扯。
何山阔点了点头,身边黑衣鹰奴走了过去,扬起右手狠狠抽了边谦寻一巴掌,然后又取出一张宣纸摊开来放在几上。
边谦寻怒视何山阔:“何山阔,你竟敢羞辱我!”
何山阔道:“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如果我还见不到想要的东西。”他停顿了一下道:“鹰奴,先从他的左脚开始,每过半个时辰就切掉一根脚趾,脚趾切完了,还没有结果,那就接着切手指。”
鹰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寒光映射在边谦寻的脸上,边谦寻下意识地低下头,不知是畏惧寒光还是心底害怕,又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边谦寻道:“就算你逼我写了这份东西,我父王也不会向你们屈服。”
何山阔淡然道:“那就要看你这个亲生儿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朝廷昏庸无道,置大雍百姓于水火之中,尔等何苦执迷不悔,为虎作伥,不如早日醒悟,弃暗投明,若是你们愿意投诚北野,我可保你们富贵荣华。”
何山阔使了个眼色,鹰奴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这一巴掌打得边谦寻唇破血流。
何山阔道:“大雍对你们边氏不薄,值此风雨飘摇之际,边氏非但不知道为朝廷效力反而做出此等背信弃义的事情,是为不忠。徐家将女儿徐中晴嫁给了你,你对她却无夫妻之情,为了自己逃离狠心下手杀她,此为不义。你明知父亲自立要遗臭万年,却不加劝阻,反而从旁怂恿,此为不孝。明知真相如何,却畏头畏尾,不敢向天下人交代,此为不仁。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还有何颜面留在这世上?”
边谦寻被何山阔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何山阔道:“你为何要杀徐中晴?”
边谦寻道:“她知道我要离开,所以想阻止我,我岂可让一个女人坏了我的大计。”
“你杀她之时有没有念及过夫妻之情?”
边谦寻垂下头去,过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声道:“她待我的确不错,可成大事者岂可为儿女情长所累。”
何山阔道:“你知不知道徐中晴被你杀死的时候,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其实并无此事,但是何山阔就是要利用这件事来击垮边谦寻的心理防线。
边谦寻愕然望着何山阔,愣了一会儿,他用力摇头道:“你撒谎,你是故意这样说想要刺激我对不对?是不是?”
何山阔的目光充满了悲悯和怜悯:“你不但杀了自己的妻子,你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真希望你爹也拥有和你同样的铁石心肠。”
“你骗我,何山阔,你骗我……”
鹰奴又是一记耳光狠狠抽了下去,打得边谦寻面颊高肿。
何山阔漠然道:“对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我岂会废那么大的心思,边谦寻,时间不多了,你最好如实写下来,鹰奴,只要时间到,你就先切下他右脚的小脚趾。”
边谦寻内心一颤,抬头遭遇到鹰奴没有一丝一毫温情的目光,意识到他肯定会坚定不移地执行何山阔的命令,颤抖的手拿起了毛笔,深深吸了口气,颤巍巍的笔尖落在白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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