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将军穆克德讷这个比叶名琛还要胖出二圈的大胖子,竟然站在了广东巡抚柏贵的一边?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也是搭配得相当正好,而广东水师提督哈尔德似乎游走于两股势力之中。
林海疆能够感觉出来,柏贵一直在阻碍叶名琛的所谓扩军两广,而是力主直接输银子给朝廷,其实在林海疆看来双方之间的分歧并不算大,但是却又偏偏互不相让,好比两头牛过独木桥,顶到一块了。
叶名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海疆道:“咸丰三年一月,发匪攻陷武汉,湖北巡抚常大淳以身殉城,贼军增至五十万,朝廷准曾国藩督办湖南团练,即对外称湘军。二月发匪攻陷安庆,安徽巡抚蒋文庆自杀。三月攻陷南京,江宁将军祥厚、两江总督陆建瀛战死。南京易名伪匪天京,定为匪都。朝廷被迫设建江南、江北大营以防发匪滔天之势。”
紧接着叶名琛微微一哼道:“这城破身死的封疆大吏难道还少吗?柏大人也想步其后尘?”
“这!”柏贵的老脸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冷声道:“曾国藩?他可是军机大臣穆彰阿的得意门生。在京十多年间,先后补任翰林院庶吉士,累迁侍读,侍讲学士,文渊阁值阁事,内阁学士,稽察中书科事务,礼部侍郎及署兵部,工部,刑部,吏部侍郎等职,曾国藩就是沿着这条仕途之道,步步升迁到二品官位。十年七迁,连跃十级。这也是一般等闲之人能够比得了的吗?”
柏贵悠然自得的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叶名琛又继续道:“咸丰二年,曾国藩因母丧在家丁忧。长毛发匪作乱势头渐大,朝廷多方从各地督抚调集大量八旗、绿营官兵来对付长毛匪军,无奈匪势浩大以成定局,因此,朝廷屡次颁发奖励地方自办团练的诏书,想让地方士绅、督抚皆出力,这就为曾国藩复起提供了一个大好机会。他因势在其家乡湖南一带,依靠师徒、亲戚、好友等复杂的人际关系,建立了一支地方团练,称为湘军。今年元月接帮办湖南团练旨意,经郭嵩焘力劝出保桑梓,抵长沙与湖南巡抚张亮基共商团练。自三月,太平军攻占江宁,定都伪天京。九月奏准移驻衡州练兵。前几日听说建衡州船厂赶造战船,还派人赴我广东购买洋炮,筹建水师。”
柏贵的话音突然一变道:“叶大人可知那曾某人纠结乡党为得是什么?”
趁叶名琛微微一愣之际,柏贵大声道:“先入南京者封王!难道你叶大人也动心了吗?”
这传言竟然是真的?包括穆克德讷和哈尔德在内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封王这种极其强烈巨大的诱惑是任何武官都无法抵御的,尤其这种功勋是能够建立在战场之上。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柏贵都暗指叶名琛居心叵测了,自然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只不过穆克德讷和哈尔德两人有点魂不守色。
叶名琛端茶送客之后,唯独林海疆被带到了北厅房绕路来到了后花园,叶名琛正坐在一棵龙眼树下沉思,见林海疆过来于是招了招手道:“可吸上几口提提神?”
林海疆先打了个千,环顾四周,叶名琛让他坐下但是一旁却既无椅子也无石墩等物,于是干脆一盘腿坐在了地上。
叶名琛见林海疆一副直爽的表情十分高兴的一笑,他最喜欢林海疆这种简单利落干练之人,于是决定开诚布公道:“想必你也见到了,柏贵巡抚、穆克德讷和哈尔德两位将军并不站在我这边,我的督标实际上只有二个尚且不满的营头护衞,偌大的一个广州,这八百人扔进去恐怕连个涟漪都起不了,所以我需要你在三个月时间里给我带出一支那天码头上的洋枪队一般的队伍。”
林海疆犹豫了一下道:“卑职会尽全力的,请大人放心!”
叶名琛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不过这银子我可是给不了多少,都要靠你自己想办法,可是我至少要四个营头兵,明白吗?练出精兵替朝廷效力本督是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