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于京泰河转入主航道之后的大平镇顺流而下进入大海的快乐号舰桥之上,马菲斯正在拼命的向动作不利落的船员在大吼大叫,几名船员在船尾处涂改船名,而缆绳手则在将英国国旗更换成正在将内战进行到底的美利坚国旗!
马菲斯对于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的满意,但是临时搭船的十几个神秘的客人似乎并不简单,这伙人的核心似乎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不过十万法郎的诱惑让马菲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那几乎是他跑几年船都赚不来的钱,相比只能赚取走私鸦片运输环节中那么少许一些利润的他来说,他所承担的风险和获得的收益根本不成正比,有十万法郎在,马菲斯已经无所谓了。
马菲斯非常清楚这块地盘现在归了中华帝国所有,法国人的战败也让他的生意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马菲斯曾经听人说过,中华帝国之内是不准许吸食烟片和那些什么福寿膏的,中华帝国轰轰烈烈的禁烟让马菲斯的口袋日复一日的瘪了下去。
反正对于马菲斯来说走这一趟都是提着脑袋的玩命活,多搭载十几个人去印度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马菲斯之前曾经听说,中华帝国的战舰和巡逻艇一旦捕获走私鸦片的船只,直接发炮击沉,抹杀一切证据,根据消息灵通人士的分析现状祸乱欧洲的白色幽灵海洛因和黑色死神福寿膏,都是中华帝国制造出来的,如果这个消息准确的话,那么中华帝国轰轰烈烈的禁烟、禁毒运动就失去了叫嚷的公理和正义,就变成了大毒贩子谋杀小毒贩子的勾当了!
望着换过的美国国旗,马菲斯检查了一下刚刚重新涂改过的船名,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马菲斯每次都靠着这一招几个月来平安的通过。
在船舱之中的喀什·杜拉斯站在阿希娜亲王的旁边,给亲王介绍他所收集的珠宝古玩,当然了,前提是他将这些珠宝全部赠送给了亲王殿下,阿希娜亲王答应让熟悉东方的他在身旁护衞,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喀什·杜拉斯摆脱了他的部下,他似乎看到了巴黎在向他招手,有了阿希娜亲王这张护身符,他完全可以说是百无禁忌了。
仕途现在对于喀什·杜拉斯少将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人只有经历了真正的生死边缘,才会意识到钱和职位算不了什么,一切都是漂浮空虚的雾气,有如浮云一般,看的见却摸不着!
从林海疆处离开之后,贾悟忌与马江划分了搜索拦截区域后立即展开搜索行动,因为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时间是最为宝贵的,在茫茫的大海之上能否拦截到那位法国的阿希娜亲王对于此次作战的战略目的是绝对至关重要的一环。
而徐文舒的第一陆战旅则开始向涂山方向运动,因为徐文舒收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惊讶的情报,那就是法国人竟然以几乎全部的兵力固守涂山那么个绝地?
徐文舒望远镜里的涂山其实是一个连陆岛,在国内沿海也是经常有见到的,由于安南人的愚昧所以冠以了深山、仙山的称呼,安南当地的官员为了迎合阮氏所以也当做了天降某某来极力推崇,毕竟当政者都喜欢粉饰太平,以显自己统治之功勋开明等等。
其实在徐文舒看来不过就是一个连陆岛罢了,经常住在海边的人都清楚,退潮的时候大陆的连岛通路暴露出海面,涨潮的时候则被海水淹没,这本来就是一种在普通不过的自然现象。
但是徐文舒非常费解的是法国人的思维?他们已经失去了制海权,又将自己的主力部队全部移到了这个几百发炮弹就能覆盖过来的小岛上?法国人到底想干什么?舰队在海面上封锁,自己在封闭了他们通往陆地的道路,那可就真的是瓮中捉鳖了啊?
很快,侦查兵带回了附近的渔村村民,在为虎作伥的当地翻译的帮助下,几下就套出了涂山遍布大大小小几十处溶洞的情报,对于情报机关拉拢培养并且经过短暂训练的这批安南人,徐文舒可谓是非常满意,有了南奸可谓是无往不利,无论是走小路突袭,还是避开陷阱和路障,这批人发挥了难以想象的作用,徐文舒第一次对于这个盛产南奸的民族产生了一丝好感。
返回涂山的埃尔·拉法兰上校并没有见到喀什·杜拉斯少将和他的中校副官,只有神情极度低落的几个少校和上尉聚集在溶洞口的火堆前,闷热的天气让溶洞内如同下小雨一般,枪械、弹药几乎全部都受了潮,更让人难受的是湿漉漉的空气,衣服总是没个干的时候,白热热得要死,晚上海风一吹又冷的要死,浑身的关节如同散了架一般,一动就痛,没有人清楚为何要将主力全部集中到岛上来的原因?
杜拉特少校无精打采的望了一眼埃尔·拉法兰上校,挪动了一下屁股,埃尔·拉法兰坐下之后也没言语,而是把从林海疆哪里带来的雪茄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点燃,吸了几口传递给马菲斯少校,一圈轮过之后,埃尔·拉法兰沉声道:“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这该死的岛根本就是绝地,中华帝国的海军陆战旅距离这裏最近的据点仅仅一个小时的路程,喀什·杜拉斯少将在哪里?”
杜拉特少校用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胡子,看了看无精打采的同僚道:“恐怕我们是被当做诱饵牺牲掉了,昨天你离开之后喀什·杜拉斯少将就带着他的副官和几个大箱子消失了,他最后的命是让我们全部在岛上集中,仅此而已!”
埃尔·拉法兰震惊之余怒斥道:“这裏至少有一千名海军和四千多名陆军,为了该死的荣誉还是为了给那些无耻之徒创造逃跑的机会?我们都有家人,不能这样白白牺牲,这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杜拉特少校惊讶的望着埃尔·拉法兰说不出话了,因为当初埃尔·拉法兰是以丢弃部队的名义被拘捕关押的,喀什·杜拉斯少将曾经说过那是从法国来的大人物的意思,现在喀什·杜拉斯少将与那些禁衞军轻骑兵连同他神秘的大人物都消失了,此刻涂山军衔最高的就是埃尔·拉法兰上校了!
或许是疏忽?或许之前的遗弃部队的罪名根本就是无耻的陷害?埃尔·拉法兰上校的军衔一直没被剥夺?杜拉特几个少校的目光突然热切了出来,现在终于来了一个能够负责的领头人了,管事投降还是逃跑,都有人负责了,起码事后自己不用为此上军事法庭了!
埃尔·拉法兰连续吸了几口雪茄,然后郑重其事道:“不要去管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了,我是你们的长官,我不能允许你们这样毫无意义的白白牺牲,我要对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负责,我命令你们缴械投降!”
“这是命令!我埃尔·拉法兰上校的命令!”埃尔·拉法兰似乎感觉自己刚刚的言语不够分量,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围在一旁的法军士兵和军官们茫然的互视着,一名士兵担忧道:“那样如果我们回国皇帝陛下会绞死我们的!”
埃尔·拉法兰停顿了一下,不屑道:“喀什·杜拉斯阁下就是为了皇帝陛下的阿希娜亲王才抛弃我们的,我们已经被那些印度支那等同于凯旋门的贵族们彻底抛弃了,他们只需要阿希娜亲王安全,并且在适当的时候通过整治手段收回印度支那,中华帝国的中南半岛,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援军,我们被法国遗弃了!”
埃尔·拉法兰的话犹如一场地震一般,很多人顿时捶胸顿足泣不成声,他们之所以在苦苦的坚持,就是因为他们相信帝国是不会忘记他们的,但是残酷的现实是他们被遗忘了,被现实的贵族们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