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银白色的世界中,一阵阵狂风卷着希雪铺天盖地,远处的天空好像阴沉得要塌陷了一般?在一条干涸的小沟渠内,几个小白点在缓缓的移动着,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山岗上,冻得瑟瑟发抖的清军正在给俄国人挖掘战壕和工事,大捆的铁丝网被俄国人运上了前线,后方的俄国人钻进了帐篷中喝着烈酒,不时还能传出女人凄惨的叫声。
一名连胡子都冻结在一起的清军老兵带着几个新兵躲进了刚刚挖好的掩体裏面,天寒地冻之下,一镐下去就是一个白点,无论清军士兵如何努力,他们手中的工具根本啃不动坚硬如石头的冻土!
看来今晚又少不了挨鞭子了,晚饭又没指望了!老兵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但是却发现似乎更冷了?还不如干活热乎一些?无奈之下几个人又挥舞起了镐头,绝望的刨了起来,一名裹着似乎棉被的清军把总在沟里转了一圈来到了老兵面前叫道:“老棒子你们几个过来!”
几个人来到把总面前,把总把棉被拉开几个人矇着头蹲在裏面,把总也瑟瑟发抖道:“这天连皮袍子都挡不住,山海关的风是有了名的大,在这大风口上挖他娘的工事,这就是扯淡那,左哨今天已经冻死了七个了,千万不能停,挖不完挨鞭子小事情,冻死了可没人心疼啊!”
老棒子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道:“许把总,您老看看我这手,全都是口子,握不住这镐把子了,恐怕这狗脊岭是下不去了,我这一把年纪了无所谓了,这几个小娃才十四、五的年岁,死在这裏太可惜了!”
许把总望着老棒子道:“怎么了?你想去投那边?”
老棒子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运气好能过了封锁线,听说过去那边给路费能吃大白馒头!”
老棒子说的彷佛是他吃过一般,连许把总也吞了一口吐沫,但是口水在嘴裏似乎也开始冻结粘稠了!在这早晚得冻死,今年的冬天又是特别的冷,去他娘的!老子也不干了!
“走?”几个人跟着丢掉被子的许把总悄悄的爬出了战壕向下滑去,许把总还不知道,就在这工夫已经有百十号人悄悄的爬了出去,似乎中华帝国方面已经成为了唯一的活路。
山脚下的几名中华帝国海军陆战队远征军侦察队的侦查员并没有被这些投诚的清军发现,他们依然固执的慢慢的摸向狗脊岭,何三炮就是这个侦查小组的组长,早年东北盛京人的何三炮因为其父在清军炮队汉军绿营当差,所以给他起了一个三炮的名字,希望自己儿子能够有份差事养家糊口。
何三炮家虽家徒四壁,但是却娶了一房美妻,因为遭了旗人的嫉恨,连年丰收却连连欠下债款,最后因为生计艰难逃出了盛京,却被意外的通缉成了逃奴,家中的老婆被收为了奴人,等他回去的时候老婆早已不堪受辱投了井,何三炮一怒之下杀了那旗人几口人,逃往了南边亡命,机缘巧合下加入了帝国海军陆战队,后被挑选进入了远征军武力侦查队服役,对于满清何三炮是心怀满腔仇恨。
今天何三炮就是带队前来抓一个俄军的舌头的,清军大批的逃亡投诚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而且这事是由后勤统战部协调,不关他们海军陆战队的事情,已经是陆战队少尉的何三炮眼下最大的愿望就是攻入盛京亲手雪恨!把积压多年的怨气全部发泄出去!不过俄国人的出现使得计划中的总攻击又往后推移了许多天,这让报仇的怒火烧得眼睛发红的何三炮连带着把俄国人也恨上了。
何三炮带着他的三名队员身着帝国二型为侦察兵野外设计的防寒服,批着保暖伪装披风,由于是侦察任务的关系,他们每人只携带了两支毛瑟手枪,两挺轻机枪则被留在了他们身后三百公尺之外的一处枯树附近。
顶着阵阵呼啸而过的狂风,何三炮等人十分轻易的就越过了几乎要跑得没人的山脊,山上挖掘工事的清军是一个营头四百多人,但是此刻跑得只剩下七、八十人而已了,俄军的三百多顶帐篷就在狗脊山后面的一道山沟裏面,何三炮准确的在图上标注清楚了俄军驻扎的位置,让何三炮感到无比惊讶的是俄军的营地附近竟然连个哨兵都没有?如果不是帐篷裏面看上去是热气腾腾升着篝火,何三炮还真以为这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