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在箱子里寻找其他残片。
那些星星点点的玻璃碎屑,粘在箱子的最底层,像亮晶晶的粗砂粒,摸着摸着,哈利突然莫名感到一阵烦躁,他不耐烦地将整个箱子调转过来,把裏面的东西全都到了出来。
然后,他呆呆地望着空箱子和地上的杂物愣了半天,无力地倒在床上。
明天再收拾吧,他们不会那么早来接自己的。
蒙胧间,哈利想了很多。
就像他最近晚上一直在做的梦一样,一会儿想到小天狼星,一会儿想到邓布利多,一会儿有想到斯内普。
自从上周在报纸上看到关于丽塔·斯基特那片采访,他脑袋裏面就一直乱糟糟的,丽塔文章里的片言只语在他脑海里回响:用整整一章详细描写了波特和邓布利多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可以说是不健康的,甚至是邪恶的。他本人年轻时就曾涉足黑魔法,我找到了大多数记者愿意用魔杖交换的消息来源……
“谎言!”哈利大声吼道,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房子裏面回荡,丽塔·斯基特诽谤邓布利多那些不实之词令人气愤,但哈利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好像、真的不太了解邓布利多的过往,他不得不承认他对邓布利多几乎一无所知。
他从来没有想象过邓布利多的童年和青年时代,似乎邓布利多一下子就变成了哈利认识他的那个样子。
想到少年时期的邓布利多,总使人感觉很怪异,就好像要想象一个头脑迟钝的赫敏,或想象一只待人友善的炸尾螺。
在过去,哈利从来没有想过问问邓布利多的过去。
当然啦,那么做会显得有点别扭,甚至冒昧,但是邓布利多参加了与格林德沃的那场传奇般的决斗,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而哈利居然没有想到向邓布利多问问当时的情景,也没有向他问问他的其他着名成就。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们总是在谈论哈利,哈利的过去,哈利的未来,哈利的计划,而现在哈利感觉到,尽管他的未来确实危机四伏,前途未卜,但他失去的机会再也无法挽回。
他没有向邓布利多询问有关他自己的更多情况,而他向校长提出的惟一一个私人问题,却是他怀疑邓布利多惟一没有做出诚实回答的问题。
“你照魔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哈利沉思了几分钟,把枕头盖到自己脸上。
这一次,他好像真的睡着了,但并没有持续太久,前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传到楼上,一个人高喊道,“喂!你!”
哈利十六年来都被这样呼来喝去,他知道姨父在喊谁,但他没有立刻回答。
直到姨父怒吼一声“小子!”哈利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朝卧室门口走去。
“磨蹭什么?”弗农·德思礼看到哈利出现在楼梯口,又气呼呼地吼道,“快下来,我有话要说!”
哈利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慢慢地走下楼梯。
他来到客厅,发现德思礼一家三口都在。
他们一副出远门的打扮:弗农姨父穿着一件浅黄褐色的拉链夹克,佩妮姨妈穿着一件式样简洁的浅橙色上衣,哈利那位大块头、黄头发、肌肉发达的表哥达力,穿着皮夹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