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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竖起耳朵听那个声音,可是再也没有了,心中疑惑非常。不过他没发现自己仍然保持着手臂大张、准备拥抱的姿势,愣怔地站在那里,看上去非常滑稽。
托尼也很疑惑,不明白哈利为何如此。他是在考虑吗?一个拥抱有什么可值得考虑的,以前又不是没有过。罢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不对,是我去抱你。
但是刚抬起手,又放下了。他开始胡乱猜测起来,比如:哈利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是…所以才没有抱过来?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对,一定是刚刚对那个拥抱表现得太期待了,所以再一次被自己的表情所出卖。那他会不会从此疏离自己?他或许会拿不定注意,然后去找罗恩和赫敏商量。罗恩和赫敏知道后会怎么看?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当作异类,从而让哈利和自己保持距离、划清界限?再然后就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秘密总是会不胫而走,全校师生都会知道那件事。到了那时候不但会成为整个霍格沃茨的笑柄,还要忍受着无穷的嘲笑与羞辱,在这里度过凄凉、悲惨、孤独的五年直到毕业…
上帝啊!那我还不如再死一次!
不过在经过了零点零一秒后,那些胡思乱想就被他一巴掌扇到了九霄云外。哈利只有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对一个朋友间的拥抱产生出如此复杂的想法,自己只是做贼心虚罢了!也许他只是想起了什么,才突然停了下来。没错,一定是这样。
可是那些问题终究在心里留下了痕迹,因此他又开始为另一个件事做着激烈地思想斗争——抱,还是不抱,这是个问题。是打开牢笼任由欲望这头野兽驰骋、放纵,还是忍受内心的煎熬对哈利的投怀送抱视而不见、无动于衷?这两种,哪一种…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
当然是第一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托尼咬了咬牙,一把抱住了哈利。不仅如此,还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抚摸他的后脑勺,轻嗅着发丝中隐约飘出的洗发水的香味,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我这算不算猥_亵儿童?”正感到心满意足,还轻轻摇晃着身体的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不过立即就替自己做了无罪辩护“不,不,不。现在的我只有…嗯,十三岁而已。”心安理得之后,他继续享受起了这短暂又甜蜜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哈利终于发现了自身的异常,狐疑地问道“托尼,你在干嘛?”
“啊,哦,我…”他惊慌失措、语无伦次起来,但是马上就调整好了状态,还用十分委屈的鼻音哼哼道“你不是要和我拥抱吗,为什么突然停住了?还发起呆来?”
“我刚才听到一个声音。好像是从...”哈利也抱着他,可是心思还在那个奇怪的声音上,并没发现他们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劲儿。
“我…也许听错了。”哈利不能确定,因为那个声音实在是消失得太快了。他拍了拍托尼的后背“我们去楼上帮罗恩吧。”
“好吧。”他极不情愿地松开了哈利,一起前往奖品陈列室。
十月来临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了城堡。教工和学生中间突然流行起了感冒,弄得校医庞弗雷女士和她的爱徒安东尼沃德先生手忙脚乱。鉴于他才开始学习,庞弗雷女士只让他给一些症状较轻的学生分发提神药剂,而教授们和症状较为严重的学生则由她自己负责。
不过他非常偏心,重点照顾的只有哈利、罗恩和赫敏。对其他学生只是用飘浮咒把药剂送过去了事,态度也很冷漠。好在学校里没有什么评价系统,否则他一定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收到差评最多的医护人员。
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然而,奥利弗·伍德定期展开魁地奇训练的热情并没有因此而减弱。每当托尼看到哈利训练归来时,那全身湿透、沾满泥浆的样子,就想送几个恶咒给伍德。可是考虑到上次他替哈利抵挡了数不清的拳头、受了那么重的伤,良心上又说不过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躲到有求必应屋里练习咒语去了。
自从上次被变成了鼻涕虫踢来踢去,斯莱特林队这段时间老实了很多,不再争抢场地。不过这仍然不能让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感到愉快。弗雷德和乔治一直在侦察斯莱特林队的情况,亲眼看见了那些新型飞天扫帚光轮2001的速度。他们回来汇报说,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现在只是七个模糊的淡绿色影子,像喷气机一样在空中嗖嗖地穿梭。
哈利咕叽咕叽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突然看见一个和他一样心事重重的人。格兰芬多塔楼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正忧郁地望着窗外,嘴里低声念叨着“...不符合他们的条件…就差半寸,如果那…”
“你好,尼克。”哈利向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尼克吃了一惊,四下张望。急忙把一封透明的信叠起来,藏进了上衣里“你好像有心事,年轻的波特。”
“你也是啊。”哈利说。
“啊,”尼克优雅地挥着一只修长的手“小事一桩…并不是我真的想参加…我以为我可以申请,可是看样子我‘不符合条件’。”
他的口气是满不在乎的,但脸上却显出了深切的痛苦。
“你倒是说说看,”他突然爆发了,把那封信又从口袋里抽了出来“脖子上被一把钝斧子砍了四十四下,有没有资格参加无头猎手队?”
“噢——有的。”哈利显然应该表示同意。
“我的意思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事情办得干净利落,希望我的脑袋完全彻底地断掉。那会使我免受许多痛苦,也不致被人取笑。”他气呼呼地把那封信拿在手里晃来晃去“只有一点点儿皮和筋连着我的脖子啊,哈利!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实际上和掉脑袋没什么区别。可是不行,在彻底掉脑袋的帕特里克波德摩爵士看来,这还不够。”
尼克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用平静多了的口吻说“那么——你又为什么事发愁呢?我能帮得上忙吗?”
“不能,”哈利说“除非你知道上哪儿能弄到七把免费的光轮2001,让我们在比赛中对付斯莱——”
“喵——”哈利脚脖子附近突然发出一声尖厉刺耳的叫声,淹没了他的话音。他低下头,看见两只灯泡一样发亮的黄眼睛。是洛丽丝夫人,这只骨瘦如柴的灰猫是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的宠物,在他与学生之间没完没了的战斗中充当副手的角色。
“你最好离开这里,哈利,”尼克赶紧说“费尔奇情绪不好。他感冒了,还有几个三年级学生不小心把青蛙的脑浆抹在了第五地下教室的天花板上。他整整冲洗了一个上午,如果他看见你把泥水滴得到处都是…”
“说得对,”哈利一边说,一边后退着离开洛丽丝夫人谴责的目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费尔奇和他这只讨厌的猫之间,大概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联系着。他突然从一条挂毯后面冲到哈利右边,呼哧呼哧喘着气,气疯了似的瞪着哈利。
哈利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没有听从托尼的劝告,把打魁地奇的时间用在学习咒语上,如果已经学会了幻身咒,一定不会被费尔奇抓到的。
“脏东西!”费尔奇喊道,指着哈利的魁地奇队袍上滴下来的泥浆和脏水,眼睛鼓得十分吓人,双下巴上的肉颤抖着“到处都是脏东西,到处一团糟!告诉你,我受够了!跟我走,波特!”
哈利愁闷地朝尼克挥手告别,跟着费尔奇走下楼梯,在地板上又留下了一串泥泞的脚印。他以前从没进过费尔奇的办公室,大多数学生对这个地方避之唯恐不及。房间里昏暗肮脏,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从低矮的天花板上吊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煎鱼气味。四周的墙边排放着许多木头文件柜,那里收藏着许多被费尔奇处罚过的学生的详细资料。弗雷德和乔治的最多,光他们两个就占了整整一个抽屉。
费尔奇从书桌上的一个罐子里抓过一支羽毛笔,拖着脚走来走去,寻找羊皮纸。
“讨厌,”他怒气冲冲地咕哝着“嘶嘶作响的大鼻涕虫…青蛙脑浆…老鼠肠子…我受够了…要杀鸡给猴看…表格呢…在这里…”
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大卷羊皮纸,铺在面前,然后拿起长长的黑羽毛笔,在墨水池里蘸了蘸。
“姓名…哈利波特。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