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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ns家的午餐往往在十二点半开始, 有些晚, 但不是太晚, 足够所有人轻松地度过上午和准备午餐的时间, 再悠闲地坐在铺着漂亮桌布的桌子旁。
而像是今天这样阳光很好的日子,他们会把餐厅的窗帘全都拉开, 好让这里光线充足,即使不开灯也足够亮亮堂堂。
在以往,petunia并不愿意把窗帘都拉开:lily喜欢让家里充满阳光, 她的父母也喜欢,lily每次回家, 都会坐在桌子边不停地说着她在学校里的古怪故事,那些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她的附属品,会令她看起来更加……漂亮。而即使心里再不舒服, petunia也得承认,lily本来就是很漂亮的,即使‘女巫’这个词代表了再多的古怪和不幸,她也总是看上去最讨人喜欢的那个。
她的美就像一朵盛放的红玫瑰, 那么的……亮丽, 令petunia不愿意去直视。她甚至和父母说过, 这样吃饭太亮了,她不喜欢;又或者根本不去和lily交谈,也不去看她, 逃避着去直视她的脸, 这就导致了她甚至不怎么爱在吃饭时和父母交流——她的父母总是会和lily交流的, 他们对魔法世界充满了兴趣。
对此,petunia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也许父母会因为lily更加漂亮可爱而对巫师抱有好的想法,但是她绝不会受到迷惑。她也不屑于去了解巫师,不屑于去了解巫师们的世界,因为她觉得就跟她认识的巫师们一样,一群巫师必然是一群古怪的人,他们视不正常为正常,和社会上的一切都脱节,这样的人聚在一起只会更加古怪罢了。
——直到几个小时后以前,她还是这样想的,而现在,她一边帮忙端来盘子,一边情不自禁地朝着那个阳光最好的位置望去。
lily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了那个男孩,好让男孩享受最好的阳光。
即使petunia早已从第一眼的震惊里恢复过来,但在她放下盘子,装作不经意地抬头一瞥时,她仍然会为客人的美貌而震撼。那男孩就坐在那里,那头柔软、稍微卷起的金发比起太阳来也毫不逊色;他有着一般的欧洲人更白的肤色,那张侧对着她的脸颊在日光下像是透光的蛋白石,几乎没有一点瑕疵,但奇怪的是,那并不冰冷,只会显得他的嘴唇润红又柔软;他的五官线条不太像petunia英国人或者美国人,有些深邃又带着圆滑,形成一种特殊的美感,它们组合得异常和谐,就好像一副精美而冰冷的宝石首饰,美丽得甚至令人望而生畏。
而就好像是为了衬托他的相貌一般,他就像petunia见过的那些上流人士一样,穿着看起来造价昂贵的衬衫和很正式的西装,皮鞋锃亮;他的袖扣是金闪闪的两朵玫瑰,胸口有着一枚造型别致得不像样的祖母绿胸针……都是petunia没见过的好东西,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昂贵到花哨的饰物了,这反而更加凸显了他本人的美貌,而不是那些炫耀性的装饰。
他的美貌比任何珠宝都要耀眼。petunia想。
但是奇怪的是,在petunia的印象里,这样一个长相称得上高贵,资产和身份也一定很高贵的人,应该极不好相处才对,但是这个她妹妹结交到的男孩,却偏偏笑眼弯弯,嘴角翘起,他说起话来也好像春天的风一样温和,不像是那些私立学校的男孩们,那些男孩们自持身份,总是看似礼貌,其实语气里带着轻蔑和疏远……
这个男孩不一样。他在对petunia说话的时候,petunia觉得即使对方是个巫师,也毫无看不起她的意思,因为即使她难以抑制地表现出对那些……不正常现象的恐惧,他依旧是很尊重她的,甚至立刻去掉了那些魔法,并向她道歉,并不因此而轻视她。他是很诚恳地在与她说话,想要令她感到舒心而不是尴尬或者不快的。
这简直不像是一个巫师了。petunia如此想。这个男孩身上没有一丁点让人觉得不快的地方,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出身贵族家庭的男孩,而且是个连petunia都挑不出问题,挪不开眼睛的美男子!她从未想象过巫师会是这样子的!
即使学校里的朋友们总是会因为男生们高大、健壮、看上去很有气势而青睐于他们,又或者沉醉于某些男生考究的衣着和举止措辞,但petunia认为这只是因为她们没有见过真正完美的人。
而在打开门的前一秒,petunia更是如此坚信的——没有人是完美的,即使是lily也不能。
——直到她打开了门。
想到这儿,petunia不禁将视线向下转移,盯着自己手上的链子看。想到lily并没有收到差不多的首饰作为礼物,不用作为顺带的想法令她心里的好感更是如潮水般暴涨。
谁能对一个识趣又带来漂亮小礼物的客人也心生厌恶呢?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古怪!
…………
抛开petunia的小心思不提,餐桌上的气氛其实非常活跃。
就如同任何一个慈爱的母亲和女主人那样,evans夫人不断地给年轻的客人更多的食物,致力于让他的餐盘堆得满满的,连汤品也被吹得温热适宜才端上来。她甚至还亲自站起来,为男孩撕开了表皮烤得金黄酥脆的蜂蜜烤鸡——她戴着一次性的手套,把鸡腿鸡翅和鸡胸脯都一一分开再给客人端过去,以免看上去举止优雅却不够有力的男孩对着一整只鸡不知如何下手;evans先生则是致力于和男孩谈话,为此他连刀叉都没动几下。
在客厅里的一番交谈使他发现,男孩虽然如同一个外国贵族一般,但他并不高傲,讲话的时候也不会措辞生涩或者语气高傲,他的口音很标准,说起话来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谦逊的。很多连lily都不知道的巫师秘事,询问他是可以得到很详细的答案的,这让evans先生情不自禁地就多问了很多问题。
“这么说在上hogwarts之前,”evans先生说,“还没有到年纪的小巫师们都无法学习魔法,是吗?就我们的经验来说,lily似乎并没有什么学习上落后的困难,你之前在哪里上学,弗朗西斯?”
“理论上,这样说是没错的,”harry从善如流地说,“大部分的巫师只有十一岁才能够获得自己的第一根魔杖,但是对于父母甚至整个家族都是巫师的孩子来说,想要借用父母亲族的魔杖或者提前学习也并不困难。”他一边说,一边将叉子暂时放下来,好和外祖父说话,“嗯,在去年的圣诞节之前,我一直在家里,通过接受家人的教导和看书来学习魔咒、魔药和一些别的课程,因为我但是后来,一位值得敬重的长辈认为我应该去学校,”
虽然说的时候难免会有心虚——harry不擅长说谎,特别是对那些对自己友善的人——但是出发前他就预料过这个问题,早就能自然地把这番说辞说出来了。
“什么课程?”evans先生的叉子在盘子里划拉几下,他完全顾不上吃饭,好奇极了,“会和学校里有什么不同吗?”
“那比较有针对性,”harry回忆着和draco一起编造出的‘童年生活’,“历史悠久的巫师家族会为后代的未来发展做些准备,我们成年后总会进入相应的圈子社交,除开魔法,我们对相应的个人修养也有着严格的要求,嗯,就好比说,我至少被要求学习了三门以上的语言,以及一门乐器,对魔咒的学习也会精深很多——”说到这里,他转向lily开玩笑道,“我刚来hogwarts的时候,好像还被人说过没有口音之类的。”
lily皱了皱鼻子:“噢,讨厌的的potter和black,别理他们,他们总喜欢以贬低别人为乐。”
“james倒是没这么说过,他前几天还来看我呢,”harry赶紧辩解了这么一句,但马上,他就觉得腰上被人戳了一下,这是他和draco说好的警告示意,“嗯,我们不说他们了。”
“我听说纯血们都要学很多门语言,”lily送了一勺烩饭进嘴里,也好奇地说,“弗朗西斯,你英语那么好,德语又是你的母语,还有什么语言是你会的?”
“嗯,我的法语不是特别好,但是也还算可以,至少我能听得懂,”harry说,“另外,出于对魔咒的研究,我一直在研习拉丁语——我觉得高年级的课程应该提到过,我们学习的咒语大多是拉丁语系的,课外研习拉丁语对改良魔咒很有帮助。”
“lily说你们通常不能在假期使用魔法,”evans先生说,“但是刚才你好像用了魔法……就是放大盒子的那一下。”他还学着harry那样,用手指在盘子上转了几圈,“然后一下子,那个盒子就变大了。我想知道,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事实上,魔法部监视的对象只有魔杖,”harry耐心地解释,将手上的叉子叉起一根意大利面,转了几圈,“我们的魔杖在成年之前,都会有一种叫做踪丝的东西附着在上面,而假如在假期用了魔杖施展魔法,魔法部就会通过踪丝检测到,就像这样。”
他扯了扯意大利面的一头,又抖了抖:“就像这样,即使隔着距离,但是一边在动,整根面条都会跟着颤动,另一边不可能没有感觉。”
“但是如果你不用魔杖施展魔法,”lily有些惊讶地说,“他们就不会发现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真的吗?但是既然在假期施展魔法甚至严重到会被开除,他们怎么会漏掉这个?”
“如果魔法部监测每一个小巫师的魔法,”harry耐心地说明其中的逻辑,“他们就忙不过来了。巫师家庭的孩子尚且可以追溯,但普通人生出巫师的几率也并不是那么少的,魔法部的效率和技术还不足以监测每一个家庭。嗯,lily,我想你小时候也能不用魔杖施展魔法?”
“她能让花按照自己的心意开放。”
餐桌上的所有人一齐看向那个突然出声的方向,而被注视的petunia不安地在椅子上动了动,匆匆地扫视了harry一眼,知道自己不接着往下说不行了。
“她小时候喜欢把花放在手心里,”petunia干巴巴地说,并紧绷着表情,harry看得出她十分紧张,但也在努力装作并不紧张,“她甚至不用使用另一只手去碰它,它就自己一开一合地随意变化了,就好像它不是……自然生长的花一样。她经常那样玩。”
lily有点惊喜地冲姐姐笑笑——她还以为petunia不会记得这些,或者压根不愿意想起呢,因为她姐姐一向厌恶魔法。
“没错,就像是这样,”harry很敏锐地在petunia说完后就冲她笑笑,肯定地说,“在入学以前,我们谁也没有魔杖,学不会控制自己的魔力,这种情况其实随机性很强,能向lily这样随心控制的也是少数,要是每一个孩子都为此被魔法部找麻烦,他们所需要的人手就不可想象了,更何况,巫师的出生是完全不被控制的,我们目前只知道,父母是巫师的孩子也是巫师的几率会很大,但他们生出普通人的几率也不会完全没有的——就好像我父亲。”
刺啦一声,是椅子在较为光滑的地板上拖动的声音。这声音其实不太大,但是harry的耳朵比起一般人更加敏锐,他很容易注意到那是petunia发出的声音。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他姨妈似乎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她端来红茶和茶点,坐在那儿听他们说话,但是她极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关心她的,却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而从魔法咖啡机(简称)的事情上来看,她对魔法和巫师的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喜爱。
从harry进门以来,他便在观察: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出他的意料,热情,朴实却又也看得出很好的素质。他们思想开放,且深爱着自己的孩子,经济条件也比较好,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家庭,都会知道,lily的热情,活泼与自信从何而来;但是他姨妈,这个叫petunia的姑娘,却让harry想起他爸爸的一些学生:当爸爸去到他们的家做家访考察,会发现他们的父母家庭虽然良好,但他们本人在一些时候浑然不像上的一员,他们很多时候都被从家庭关系里割裂开来,家人之间的联系与活动和他们完全无关似的。
如果是独生子女,情况会好一些,那些父母想念他们唯一的孩子,会围着孩子嘘寒问暖;但如果这个变种人学生有着普通的兄弟姐妹(这也是很普遍的情况),那情况就可能不太乐观。
而到现在,harry就发现,虽然lily才是家里那个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在读寄宿学校的人,但神奇的是,petunia成为了那个从整张桌子上割裂的人。也许不是所有时候,但至少这种现象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