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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宴会接近尾声时, 一切都是定好的程序——主人会举杯说些什么,客人们会附和着说这是一场很棒的宴会,接着大家互相打着招呼, 用各自的方式(除了飞路网, 那不体面)回家。
早在尾声之前, draco便借口他要去找regulus了,径直从座位上溜了下来——开什么玩笑,难道要他像个主人一样坐在那里做一晚上吗?他今晚已经足够显眼了, 自从坐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胆敢来打扰他们,这进一步说明了这场宴会里有些规则正在隐隐生效, 比如, 你不能打扰‘里德尔大人’与他尊贵的谈话对象。
这么说吧——里德尔就差把罪恶的金苹果递到他手里, 宣称他是今天最受欢迎的客人了。再不下来,draco真怕这位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黑魔王一时兴起,开口留宿。
里德尔没有阻止, 他微笑着点头, 放任男孩从他身边溜走,并非常适当地召来另一个有着显赫姓氏的客人, 与他开始交谈。
draco因此成功地溜回了regulus身边, 虽然他感觉后背被人盯得火辣辣, 但溜下来, 总比再坐下去,因此半夜被人咒死来得好。
跟在一旁的harry也大大地松了口气。作为一个心灵感应者,他对显著的恶意极其敏感, 当draco坐在里德尔身边时, 几乎半个宴会厅的恶意都冲着那边去了, 这让他会忍不住有一种冲动——洗脑全宴会厅的人,让他们把当前脑袋里的想法完全忘掉,最好该吃吃,该喝喝,完全遗忘里德尔身边的‘年轻的巴沙特’。
“晚上好啊,尊贵的巴沙特先生,”一回到人群中,sirius就挤了过来,冲着他举起杯子里的饮料,“来,告诉我,专为那些显赫姓氏所准备的椅子坐得你舒服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好奇,black的姓氏也足够显赫了,你可以上去试试。”draco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地说。但他也能领会到sirius的意思——不管‘小弗朗西斯’能不能理解,sirius都是在提醒他现在的处境,而且提醒得非常明显。
sirius大笑起来:“不不不,要是我这么做了,我爸爸会抽断我的腿——你来我家参观时见过他抽人用的尺子吗?我可是从小深受其害。”
抽人用的尺子?!draco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sirius浑然不觉自己被人同情了,说完就大咧咧地伸手揽住draco的肩膀,热情地说:“你今天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别用幻影移形了,小心掉胳膊掉腿儿。”
harry闻言郁闷地看了教父一眼——他转移的技术非常熟练,而且比幻影移形稳定,他才不会让draco和他自己掉胳膊掉腿儿!
“这里也不能幻影移形,”regulus说,“大庄园里一般都禁止幻影移形——这是常识,sirius。”
此时,盛装的black夫妇也渐渐从权力中心的人群里走了出来,朝着他们走过来,这意味着宴会确实要结束了。
这是个好消息。
不好的消息是,里德尔也站在black夫妇身侧。因为饮酒带来的发热,他略微脱下了外面的长袍,整齐地搭在手上,英俊的面容上浮现着一点浅笑,就连那对不似人的、红色的眼瞳都因为光线而带着一点暖色,这让他即使不算年轻,也显得成熟又迷人。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harry在一旁能听到他和black夫妇商量着什么,“我八月随时有空。”
说完,他含笑的双目又朝着几个孩子站立的地方转了过来。他的动作既自然,又轻微,仿佛在和black家的朋友说完话后和孩子们说话是很正常的。
harry和draco立马在同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冷汗要下来了。
尽管因为站立位置的原因,draco和sirius他们站在一起,但是harry就是能敏锐地察觉到,里德尔的视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落到了draco的身上,而非black家的两个孩子。
他对‘我’真的十分关注,甚至超过了他重要的下属,也就是black家家主的两个儿子,为什么?看着里德尔朝着draco那边走了几步,harry只觉得关于这个问题,他越想越不明白。
“我希望今天的宴会有让你们尽兴,”里德尔含笑说道,“我很遗憾不能向年轻人们提供烈酒,但我想庄园里酿造的餐前酒还不错,我猜?”
说话的时候,draco能注意到他的脸上浮现着由酒精带来的红色。任何一个姑娘看到里德尔现在的模样,怕是都会呼吸急促——他的面容实在是过分的俊美,身体姿态又是那么地有风度,他脸上那些红晕不能使他像一个酒鬼一样狼狈,反而使他本来苍白的面色多了几分修饰,那些颜色使他更像一个活人,更生动,更柔和,且分外的迷人,而他因为红酒而更加润泽的双唇也显得十分红润——
不。我在想什么?draco不明显地晃晃脑袋,深呼吸了几下。
harry奇怪地看了看他的脸——draco是喝醉了?
“我得说我们得到了非常好的招待,先生,”sirius理所当然地代表身后的两个男孩回话,他非常熟练地把夸赞的话丢了出来,“今晚的一切几乎无与伦比,您的慷慨与品位都令我们大开眼界,为能参加这样的宴会而感到荣幸。”
regulus急忙也鞠了一躬:“我们的荣幸,大人。”
draco就像是black家的第三个孩子一样,草草鞠躬,不多说一句多余的话:“感谢您今天的招待,先生,我会铭记在心。”
里德尔点点头,似乎是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了。但就当draco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这位大概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大人物突然伸手,拍了拍sirius的肩膀,又巧妙地越过sirius的肩头,拍了拍他的。
“尽兴就好,”里德尔说,“你们以后一定要多多来这里做客——到了我这样的年纪,比起位高权重的大人们,我还是更愿意接待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这座庄园在没有公事的时候总是很安静,缺少活力。”
draco几乎是拼了命才忍住了把那只手排掉的冲动——但他的震惊仍然在脸上露了出来,把里德尔给逗笑了。
“别这么惊讶,小巴沙特先生,”这黑发红眼的男人凑近了一些,轻笑着说,“有些时候,我们真的不必太在意来往的人的地位与年龄,只看是否合得来,是否看得顺眼——我真心地期望你多多来庄园做客。下次再有这样的宴会,你可以戴上那枚银鹿胸针,那真的非常称你。”
sirius咧了咧嘴,情不自禁地和弟弟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
里德尔说完,便拍了拍巴掌,再比了个请的手势,black夫妇立刻会意,寒暄后与他道别,连带着draco一起走了出去。尽管背过了身,但从harry的角度依旧可以看到,这男人在和black家说完话后谁也不送了,只是站在那里,像尊风度翩翩的雕像。
他望着black家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面上的笑容久久没有消失。
harry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寒颤,随后轻手轻脚地追了出去。
…………
“介于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宴会,对这些程序不熟悉……你们通常用什么方法回去?”
站在庄园主建筑的门口,draco谨慎地小声询问道。
“你会知道的。”black先生笑着说,“你不用担心这个,冈特庄园的待客之道一向完美。”
black夫人也神采奕奕地跟draco寒暄了几句——就harry来看,她的态度已经和之前见面的时候截然不同了——但是她在转向sirius的时候又沉下了脸。
“回去后我们要好好和你谈谈。”black夫人望向长子的目光尖锐极了。显然他今天的表现并不能让父母满意。
draco极没同情心地看了sirius一眼,跟着black一家一起走向了庄园大门。在这个过程中,难免有人投来火一样灼热的视线,但是别说draco,就连black们好像早就习惯于此一般,没有一丁点的慌张。
等他们走到大厅门口,draco才明白所谓的‘完美的待客之道’说的是什么——不是主人亲自送走每一位客人,在场的人数还没精简到这个地步——他们一到门口停住脚步,一辆装饰着银色蛇纹的黑色马车便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当sirius‘哇哦’了一声时,前面负责拉车的白色飞马还温顺地打了个响鼻。沉重的车门自动打开,露出里面铺设着墨绿色天鹅绒垫子的座位,似乎在等待他们上车。
black先生和蔼地点点draco的肩膀:“等我们上车之后,你只要站在这里,迎接你的马车也会出现。当然,假如你愿意和我们的小regulus一起回去过夜,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
“真的非常感谢您,black先生。”draco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后,干脆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他没有直接和black先生说,而是对隐隐有些期待的regulus说道:“今天我们得说再见了,我曾祖母还在家里等我——明天我就给你写信。”
regulus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和他道别:“一路顺风,再祝你有个好梦,弗朗西斯。”说完,他和父母一起进入了马车之中。
sirius则是在登上马车之前饶有兴致地绕着飞马转了一圈,直到black夫人在车内训斥他,他才慢吞吞地去和父母坐在一起。
“记得也要给叉子写信——你知道叉子是谁。”sirius在车窗后对draco挤眉弄眼地,“他生怕你第一次出席宴会有什么事情,说如果我没有照顾好你他就要揍我,你要给我说几句好话。”
“我会给他写信的。”draco不咸不淡地说,并在内心腹诽‘照顾’这个词。
话音刚落,black一家的马车便随着天马扑扇着翅膀,离开地面,稳稳地成为夜空中消失的一点。而周围那些陆续走出来的宾客之中,也有一些纷纷登上了一模一样的马车,有的则是艳羡地看了一眼,靠着门钥匙消失在原地。
draco还在打量他们,harry就从后门凑了过来,小声道:“他们的门钥匙都是一样的……应该是由冈特庄园统一制作发放的。如果我们没拿到钥匙,说明这里的主人确实像是black先生一样给我们配了一辆马车。”
draco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倒回去几步,又上前几步。果然,一辆马车蹬蹬蹬地出现在他面前,车门大开,就像black先生面前那一辆一样。
“你是跟我一起坐马车还是自己回去?”draco的眼珠左右看了一下,嘴巴动了动,“如果你先回去,就自己先随便搞点吃的。”
这辆马车出现的这么准确,而且看上去还与每一个客人对应,他肯定不能半路消失在马车中——谁知道这上面施展了什么魔法,这些可能存在的魔法又能做到哪一步,draco对一个黑魔王的下限不抱指望,他今晚的过分关注实在是给人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阴影。
harry也同样不抱指望,他可不希望在godric山谷等着等着就把人等没了。
“我有办法跟着你走但是不用上车。”harry淡定地说,“用别的方式。”
…………
五秒之后,这辆令人欣羡的马车被天马拖拉着飞向空中。
draco坐在这被众人的目光烧得几乎要发热的马车之中,端正无比,仿佛坐得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马车,而是考试用的座位。
马车拉得很稳,但他如同屁股底下有钉子一样坐立不安,时不时地用眼角瞥向玻璃窗外的夜空——云层与天空的夹缝中,一只个头不大的鹰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附近,扑扇着翅膀飞行得顺畅无比;但draco从未放松过手里的魔杖——一旦这只鹰猛地从天上掉下去,他就立马拉开车门跳下去施展他所有能够用的魔咒,以保证它没有摔得稀巴烂。
不不不,冷静,冷静,harry的逃生手段比……比你自己会的要多得多!draco试图这样安慰自己,在重复第三遍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很有效果了。
……但是,就算draco觉得‘有效果了’,他还是没法把眼睛从窗户上拔下去。
谁知道该死的harry·该死的·xavier会不会突然失控,停止煽动翅膀,然后从天上掉下去!在harry变为一只鹰之前,他都不知道harry姑妈的能力还有这种用法!
“像个阿尼马格斯。”他在心里嘟囔着,往窗边又挪了挪位置。
…………
里德尔作为地位足够尊贵的主人,当然不会出去和每一位客人道别。
事实上,和主要的几个有着显赫姓氏的属下道别之后,他便挂着完美的笑容,从宴会厅的一道蜿蜒而上的阶梯回到了处于楼上的书房之内。
在他书房的那个休息用的房间内,早已有家养小精灵为他端上了加棉花糖的热巧克力和曲奇饼,这些东西的价格可以说与他本人非常不搭,就算来十盘,价格还比不上下面那些宾客们鞋子上的一颗银扣子,但里德尔本人喝了一口茶,举起一块带巧克力碎的曲奇饼咀嚼,咽下,再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惬意无比,远比在下面应酬更加愉快。
他早上没有说谎,这个房间确实是他用来休息用的,只不过,除开今天这几个男孩,他几乎不让别人进来,要是有什么人仗着几分宠爱与看重擅自进来,他会拧断他们的脖子,把他们的脑袋撕碎了丢出去喂狗。
这个小房间是他的珍藏,甚至可以说是存放他某一方面特质的地方,所以他轻易不向人敞开观看。
曲奇饼和热巧克力的甜腻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促使着里德尔几乎是上瘾般的在进食,一块,两块,三块,巧克力续杯,四块……他在宴会上的时候,连最好的红酒都只略微喝一两杯,食物也只是略加品尝,现在却几乎拿这些当饭吃。
“这些对你的牙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
墙上的两幅画像之中,空着的那副又一次出现了铂金色长发的男人的身影。他随意地靠在画框上,看着里德尔,不是很有诚意地劝诫道。
“dumbledore都能有健齿魔药,”里德尔咽下嘴里的曲奇饼,满不在乎地笑着,又给自己拿了了一块,“没道理我不能有。我有很丰富的魔药储备,我的朋友,你应该相信这一点。”
他望着手里的曲奇饼,钟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副爱用的珠宝,只不过下一个举动是迫切地咀嚼它而已。
“虽然我非常担忧你会朝着那个白胡子怪人发展,但你想必并不在意。”abraxas平淡地说,在里德尔面前,他从不是那种毕恭毕敬的人,毕竟他只是一幅画像而已,再怎么样也不会迎来一个钻心咒,“我有一阵子没见过你让家养小精灵使用他的食谱了。”
“我太忙碌,”里德尔的表情非常轻松,说话如唱歌念诗般轻巧,“不把所有烦人的事情安置完,我只会白白损失掉未来的时间,那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在我的计划里,我要空出相当一段长的时间来陪伴他。”
“你确定是他了?”abraxas说,“不需要再多看看?”
“我的魔法不会背叛我,”里德尔相当愉快地说,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什么人都可能背叛我,只有它们不能……你知道的,我得到的媒介相当难以规避。”
他望着窗外一辆辆飞走的马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abraxas看着这样的里德尔,在画像里沉默了许久。
“二十多年了,你是该如愿以偿了。”他说,“祝你成功,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