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harry木着脸眨眨眼,说,“我——我们现在就认识他。”
你认识他,我认识我自己。draco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说不清这声冷笑是在对自己还是对felton。
“反正他认识你,还有我,还有很多人。”draco尽量说得简洁一些,“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上哪儿都能管闲事了——包括你家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虽然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harry理所当然地沉默了。他握紧了draco的手,盘腿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显然受到了冲击。
“听着,我不想做个说人坏话的鬼样子出来,所以我必须先跟你说——他对你们了解有限,我是说,变种人的事情,他是个巫师,在某件事情发生之前他也完全不了解你们,”draco咬咬牙,呼吸,吐气,呼吸,吐气,对他来说,说人坏话是常事,为一个讨厌的人辩解却极其困难,“所以!开罗那见鬼的事情他不知道——他没办法事先做什么有用的准备,就只能瞎准备,再做一下磋磨我,反正,他从头到尾都在——为你打算。”
他下了这个定论后,重重地吐一口气,仿佛从大腿上割下了一块腐烂的肉。
看看我在做什么,我在为felton说话!draco在心里为此大声尖叫,既为自己做这种事情感到讨厌,又觉得这事儿不说清楚,心里就别别扭扭地特别不舒服。
当初他发现felton是谁时,就好像一道雷打在了头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脑袋混乱,felton也不管他。而现在是harry品尝这个滋味了,他却还得为felton多费许多唾沫,还得注意harry是否也混乱了起来。
见鬼的。draco瞥了一眼谈话过程中,harry一直和他交握的手,烦躁又一次稍稍平息了。
谁让他是harry呢?难道我要放他和当初的我一样整个人混乱掉,不知道是该尖叫还是指责还是随便做什么?
“draco,我怎么会责怪felton教授这个?”
如果现在正在喝水,harry一定会把水喷出来。
他哭笑不得地结束沉默,说话了:“别担心,就连我自己都认为,决不能随意透露未来,而且felton教授也,”他想了想,笃定地给这件事情定性,“——没有这个义务。他帮忙,我感谢他,他不帮忙,我也绝不会觉得这是他的错!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他有什么意见,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不是这种逻辑!”
但是他恐怕是。draco听完这话,心里顿时沉甸甸的。felton觉得,他的‘你’死了,他有错。
“我就是说说。”他随便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沉默又一次蔓延,因为两个人的心态都说不上轻松。
“——既然felton教授认识我们,”harry思索着,“我们认识他么?draco?或者说,另一个他?我们俩共同的,朋友,还是亲人?”
这事其实有点难以想象,因为除开snape,felton不像是harry的任何一个认识的人,而一想到snape,又觉得诡异:snape和felton的最大区别就在于,snape是绝对不会觉得harry很容易碎的,他往往很乐意伤害一下harry,从心理上,口头上,而snape似乎也不是抓一只独角兽幼崽塞给他当礼物的类型。
想一想这个可能,他就哆嗦了一下。
“难道felton教授是……snape教授?”harry纠结着提出了这个可怕的设想。
“……不,”draco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地说,“felton不是我们的长辈,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harry看了他一眼。
“所以说你见过他的脸么?”harry轻轻地问,“他到底是谁,draco?”
draco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表情又一次变得如石膏雕像一样,苍白,有些冷硬,却也不是没有人性的味道,那其中有慎重,也有一丁点的怜悯,但他很快把这点怜悯在harry面前收起来了。
“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作为时间旅行者,是为了完成契约上的事情。”
draco生硬地避过了这个问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反而先说起了别的:“他是为了成为时间旅行者,才去做那些事情。他留下了一份复印的文件,上面就写着他的任务——保证开罗一战的胜利。我猜是因为,假如在开罗,你爸爸,你的erik叔叔,还有其他人失败了,也会给巫师界带来严重的后果,神秘事务司不擅自干涉历史进程,可他们要保证巫师一脉的留存,因此这就是他们的交易,也是felton付出的代价里的一部分。顺便一说,在我们的文件上,任务要求我们阻止‘哨兵计划’——这点等会再谈。”
harry看出了他的僵硬,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比起我这一份的感激之情,felton教授在draco心里一定是特别的存在,而且也不止感激。他默默地想着,但是越想心里越重。
这种感情很奇妙——你眼睁睁地意识到,有另一个人对你最重要的朋友做出了巨大的影响,可是你其实并没有了解多少,一切都好像只在那两个人的世界里发生,对你来说有些遥远。
明明他们坐得近在咫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顿时变得如冰霜一样冷。
“什么叫‘代价里的一部分’?”过了一会儿,harry选择了另一个问题作为回答,“付出的其他代价是什么?”
draco维持着雕像般的神情和姿势迟疑了相当一会儿,才愿意回答——如果不是隐瞒的教训太过惨痛,他发誓会把秘密带到坟墓里去。
“我不知道见鬼的felton到底见鬼的做了多少事情,”draco说,“但gryffindor说过,他肯定试过很多秘法,用来回到过去,或者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或者别的什么,神秘事务司一定是他尝试的最后一个方法。我和gryffindor都猜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本质——就算他之前是他自己,他后来也不是了。他的头发也改变了颜色,他的眼睛颜色也变淡了,假如他还是他自己,另一个自己在看到他时理所当然地会发疯。”
虽然我离发疯也只有几步距离。draco麻木地想。
“……”harry沉默了几秒,极其轻声的句子,“他一定遭遇过很惨痛的事情。”
harry自认不是个悲观的人,但是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年代,即使幸运地被许多人关照着,他依旧生活得负担重重。相似又陌生的人太多,相似又陌生的事物也太多,如梦似幻,你的心事和你的过去都在未来,隐瞒起这些一个人生活下去,就很容易迷失自己,更何况还有着‘已知未来’的诱惑和不确定性,这需要极大的意志力与极大的勇气,才能如felton那样冷静地规划一切,达成目标。
他没法想象felton是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才会如draco所说,发疯一般想要回到过去,这听上去甚至不像是‘那个felton教授’所做的事情。
“他没对我说全部,但我知道他很……很在意一个人。”draco想说‘爱’,话到嘴边,却轻易地咽了下去,在他自己对harry说那注定要说的三个字之前,他不想轻易说‘爱’,“他以前很没用,很胆小,遇到事情就袖手旁观;灾难来临时,他不去帮忙反而缩在家里不动弹,就这么等来了那个人的死亡通知和那个人留下的遗产,说出来我都觉得窝囊——噢,他们是远亲。”
说完最后那句他又有点犹豫——远亲这点是不是多余了?假如harry一下子猜到了呢?
harry因为‘死亡通知’和‘遗产’这两个字眼而颤抖。即使从天而降的财产能打动许多人的心,harry也绝不愿意收到任何人的遗产,包括他去世的父母。而假如能够给与他遗产的人们给他发来遗产继承通知……harry只要略一想这样的场景,就紧张得得胸口发闷发痛了。
他看着draco,心想,他们也是远亲,但他绝不愿意有朝一日收到draco留给他的遗产。
“这么说,felton教授他,他痛失所爱,”他小声地说,“……那我……我能理解。”
即使改变过去绝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可他能理解felton的心情。
“我很难说那是不是爱,”draco语气凉薄地说,“他从未说过爱那个人!我有时都怀疑他搞错了爱的定义,他说假如再来一次,他知道那个人会丧命,他可能依旧不会帮助他在意的那个人。”
harry甚至想起在那家纯白的服装店,felton说的话……他说摩金夫人的店是他心里视作起点的地方,古怪得让他教父也看了他的笑话,可他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他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而他和那个人关系却差到平时都不给对方写哪怕一封信。
想着felton轻描淡写地说他教父踹他一脚的情形,还有他说‘人生不是摇骰子,耍赖就能重来一次’的语气,harry本该因为后者说一句‘原来如此’,现在却因为前者忍不住笑了。
其实爱还是不爱,即使felton不承认,他的心也已经承认了,不是吗?
“真正的爱不需要说出口,人也不是每一刻都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说真心话,draco,”harry捏了捏draco的手,对着他眨眨眼,“他说,再来一次,他依旧不会帮忙——那他为什么要追求回到过去?只为了再经历一次痛失所爱?”
“没有人这么傻,draco。”他温柔但笃定地说,“他一定是想救那个人的,救那个他失去的人——”
“——这不就意味着,假如真的重来一次,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救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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