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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在讲课时精神抖擞, 唾沫横飞, 学生在下面瞌睡连连,聊得热火朝天……一般来说,您可以尽情地在大学找到这种人,这种情景, 运气好的话, 您甚至可以找到啤酒与零食,或者亲嘴儿的情侣,反正老师们不是年纪大到老眼昏花,就是年轻到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种放肆的场景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 hogwarts里, 全是因为这门课是万恶的历史课——这门课长期以来就被人诟病许久,从课程本身的实用性到教这门课的老师, 所以这门课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因此, 当一个贪婪的妖精提出这种建议, 开了头, 另一群妖精自然跟着赞同他, 于是他们为了抢夺那些宝物而聚集起来, 宣称那些流落在古来家族里的珍宝为他们所有,他们的祖先只是‘租借’给巫师……”
binns(宾斯)教授用一种极具有催眠的声线和节奏讲述着‘妖精叛变’的部分,他悠悠哉哉, 仿佛梦游般在教室前面‘踱步’(没有腿的那种), 全然不管下面已经有人发出了甜美细微的鼾声——毕竟, 三年级以后,课程增多,论文加长,总有人想要在这门课上把休息时间找补回来。
比如james potter,一个伟大的,有史以来最棒的找球手,正当他双臂搁在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差点要把脑袋磕在羊皮纸上时,他正在恍惚间梦见自己的好妈妈端来了一个很大的、他最喜欢的那种蓝莓派,派皮烤的酥酥的,里面的果酱馅儿热烘烘,酸甜可口,他的口水马上就要流下来了……这梦是如此的美好,也没有论文和魁地奇训练,所以当他biu的一下,被弄醒的时候,他差点跳起来大喊‘是哪个混球偷走了我的的派!’。
“james!嗨?你进入梅林的梦乡了吗?醒醒,就一下,james!”
“remus,也许我们不该打扰他……james最近是挺累的,他需要在老binns的课上补足精神……”
“不,相信我,peter,有些事情不早点做就来不及了。”
james不得不在这种双重奏的打扰下睁开眼睛,像只在白天出来的吸血鬼一样满眼血丝的爬起来,瞪着自己的两个好哥们。
“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你们抢走我的蓝莓派?”他颇有怨念地说,顺便拿袖子擦掉自己嘴边的口水,等他的视线终于清晰到可以分辨清楚二重奏的‘乐手’是卢平和虫尾巴,顿时清醒了一点,因为一般来说,这两个朋友比较贴心,是不会打扰他在老binns的课上补交的,除非他下节课有论文要交上去而他的进度只是在羊皮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那补眠就会变成大抄特抄。
“什么蓝莓派?”虫尾巴一头雾水。
卢平却很习惯于这种状态:“不,potter夫人没有寄给你蓝莓派——清醒点,james。”
“所以,到底是怎么啦?”他打了个呵欠,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是老binns要提起下课了还是外面下金加隆了,月亮脸?”
他望了眼老binns,然后发现有哪里不对——不,他不是说binns教授有哪里不对,而是他乍一看发现了不对。
“sirius去了哪里?”他愣愣地说,“我闭上眼睛前他还在这儿不是?”
“那已经是半小时以前的事情了,”卢平很无奈地把书包放在课桌上挡了一下,小声说,“他说他要去上个厕所,就这么偷偷顺走了你包里的隐形衣,但——他就没回来过。”
按理说,学生想要去上个厕所,无非就是和教授报备一下,但是老binns的耳朵不太灵光,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变成鬼魂治不了老眼昏花,总之,十次和他说话,八次会听不见,大声喊你要去上厕所又很丢人;最后学生们发现,直接溜出去还比较省力,反正老binns基本上发现不了你跑了。
但是问题又发生了——当slytherin在那边虎视眈眈时,gryffindor想要偷溜总是很难的,最麻烦的一刻就是你溜到半路被你的死对头大喊一声‘教授,有人要逃课’而抓包……
james的隐形衣就很方便了,他们大可以不被发现地溜走,反正老binns记忆不好,谁说得准他批准过没有?全hogwarts都知道老binns不会记得。
总之,只要其他教授没有抓到现行,或者被老binns当场扣分,那这就不叫逃课,而james他们几个也是靠这个逃过无数次这节课了。
“你觉得他会去哪里?”卢平说,“他会不会又……”
虫尾巴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不会是又想去惹那个……那个格林……”
“都说了人家的名字不叫黑魔王啦,一个箱子无法决定一切,你到底在怕什么,”james把自己的眼镜戴上,摆了摆手,哭笑不得,“小弗朗西斯不是请假回家好几天了?sirius总不至于又溜到人家的寝室去吧?他和我发过誓,不再冒犯小弗朗西斯的个人隐私的!”
“你也说了不再借他隐形衣,会把它锁好的!”卢平说。
“是啊,但是你看,今天我们不是有需求吗?”james暗示了一下他们心血来潮的恶作剧计划,说着,他还多加了几句:“而且!我之前和sirius说,嘿哥们,人家小学弟挺好的,还教了我好用的魔咒讨好lily,他比鼻涕精友好一百倍,我们真的不能再没脸面见人家,大脚板还说我说得对呢!”
卢平噢了好长一声,感觉到有些心累。尽管james和sirius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在‘常识’和‘逻辑’、‘冷静’上,他足够压倒他们两个人,因此,他深深地知道,有些事儿是不能靠嘴巴说说的。
他张大了嘴,一副‘你无可救药了’的表情:“james,james——你怎么能在这事儿上信他!”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道sirius在这件事上多执着吧!”
想到现在还是历史课,卢平看了看周围,尤其是对面那堆slytherin里,那个埋头记笔记的snape。他不禁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他其实可希望和他弟弟关系变得好一些了,却还是嘴硬,不愿意主动去找regulus,但是他现在居然主动和regulus好好说话,只为了打听消息——”
“说不定你这个顺序反了呢,大脚板说不定只是想和regulus多说几句话,但是找不到话题。”james是个顶顶乐观的人,他愿意把一切都往好里想,比如说,lily瞪他一眼,他能看作‘lily在偷看我’,此刻他也抱着同样的乐观心理,觉得大脚板应该没这么,嗯,没这么不屈不挠,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从霍格莫德买回来的小玩意一边为哥们辩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remus,sirius和我说过,他是真的想和小弗朗西斯搞好关系,以及,小弗朗西斯都不在学校,他能干什么?”
“——以及,如果你有注意的话,”卢平有时候觉得,james的脑袋是该荡一荡了,james不傻,绝对不傻,真的,只是有时候会进点水,“你的‘小弗朗西斯’今天已经坐在长桌上吃午饭了,我好像看见他了。”
“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james说,“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大脚板说不定早就飞过去了!你觉得我们的朋友有这么老实?”
“噢得了,你知道他多沉得住气,”卢平深谙这几个朋友的特性,也不是第一天认识sirius了,“他能为了埋伏snape,整整两个小时蹲在草丛里等他走过,你这么偏向小弗朗西斯,他完全可以为了不引起你的注意力,暂时按捺下自己的行为,再趁我们不注意跑走——如果我没记错,三年级的slytherin这时候可没课啊。”
和snape斗智斗勇了三年,slytherin的课表,劫盗组四人都能倒着背了。
“——等下,你说的是大脚板还是逃窜的黑巫师?!”
他这么一说,james悚然一惊,眉毛都要飞到发际线里去了,手上那个会吧嗒吧嗒在桌子上跳舞的胡桃夹子巧克力糖被他掰断了一条腿,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嗷——————”
老binns还不至于聋到这个地步,他马上朝着gryffindor的方向看了过去——而这代表全教室的人都听见了,于是大半个教室的人都望向了那里,还带着一些不满,你懂的,睡梦中被惊醒的不满。
james动作迅速极了,他赶紧把那个胡桃夹子的头掰了下来,塞进了嘴里嚼碎了它,切断了声音来源,然后就打着哈哈:“没事,教授,没事,是peter,他不小心踩了我一脚,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对,我不小心踩了他一脚,对不起教授,我们不是故意的!”虫尾巴立刻说。
老binns勉强点了点头,继续开始听上去很漫长,其实真的很漫长的讲课。
…………
其实这一次,卢平还真的冤枉了他,因为sirius刚开始溜出去完全不是为了弗朗西斯·巴沙特,他一开始也没注意到他,他和james都没有细心的狼人那么敏锐的,可以越过一个不太成功的忽略咒的感知,而且他还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来自家里的信。
一开始sirius并没有当回事,要知道,自从他进了gryffindor,他母亲时不时就要送来吼叫信一般的日常问候,指责他在hogwarts的表现如何的有失体统,丢人现眼,以发泄那些在贵妇茶会上收到的若有若无的嘲讽和奚落之意;而他父亲也一次也没有放弃教训他的机会,他要求sirius多和slytherin里那些‘有着高贵姓氏’的人来往,并要求他‘听从他弟弟的建议’,少和potter‘鬼混’……无非就是这样的鬼话,sirius在家里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一般来说,这样的信件,瞥见一两行内容,他就能扔在一旁。
他要怎么做,交什么样的朋友,不需要别人来干涉,就算那是他那对脑袋锈了的父母也一样!
但是这一次,一拆开black家那个黑色暗纹信封,sirius才看上一两行,就发现不对头——他母亲一般都用咆哮一般的话语来开头,比如,‘我已经不指望你能知晓如何才能维持作为一个black的体面’,而不是‘许久没有收到你的回信,不知你在学校里过的是否顺利’!
sirius知道这种戏码——当你要开始达到一个目的,你必须缓缓而行,而不是奢望一蹴而就,特别是对象不是你能一个魔咒解决的那种的时候,这是计划,又不是抢劫,要知道,如何体面地谋划也是一个资深纯血应所要学习的东西,纯血们甚至认为,那样是优雅的,是更有教养的。
当然了,叫sirius来说,那只是‘如何体面地不要脸’。
匆匆一扫,sirius居然还看到了‘你的朋友potter’这行字眼,眼皮跳了跳——
——梅林的袜子,这肯定有什么阴谋!
他当机立断把信件塞进书包,又给家里的猫头鹰喂了点东西让它离开,就马上不动声色地继续和james一起大口享用午餐,而一到老binns的课,一看james昏昏欲睡,他就在心里说了声抱歉,假装去厕所,摸走了隐形衣一路狂奔,一个人在图书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思考这封信的含义。
sirius难得静下心来,看完了这封来自家里的信,再次确认了有什么很反常。
这封信的字迹是他的母亲,他不会认错,这一次,她难得没有大喊大叫,数落sirius的种种不对,反而在字里行间勉强透露了一种认可,对于他和james做朋友的认可——他们好像终于被人打开了脑子,疏通了堵塞的地方,觉得和potter这样一个古老体面的姓氏结交还不错(sirius看到这里嗤笑了一声),并且说,他们也觉得过去对于sirius和james这份友谊的指责有些片面,认为他们可以做一些深入的了解,以更好地认识sirius的朋友。
顺便一说,他母亲当然也没有放过数落他:
‘连potter都比你懂得礼貌,’black夫人在信里写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你的弟弟和他的朋友一份该有的尊重?’
同时她也毫不避讳地表示,假如sirius当真要做个关爱兄弟的人,black家多的是法子,身为black家的长子应该有更加委婉的方式结交与打探人,而这件事他就不要再胡来了,他的叔父会负责打探这件事的,他们当然要看看这个巴沙特是不是值得结交之人,介于regulus对他多有赞赏,他们可能会考虑邀请他来参加家里在假期的宴会,地点正是光荣的black老宅,假如这个人出身果真高贵,可以结交,black家正可当他的引荐人,如果他心怀鬼胎,那正好,一个孩子总不会毫无破绽。
“‘而假如你愿意,’”sirius轻轻念着,信件后面,有sirius的父亲这么加了一句话,“‘邀请potter家来参加宴会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亲戚之间当然需要频繁的交往,你也在别人的家庭里暑假频繁打扰许多了——如果你要让我们了解到友谊当真如此珍贵,就更应该学会如何让两个家族合作共进,结下更深厚的情谊,而不是用大喊大叫来证明’。哈!”
他像是看到一个笑话一般哈了一声。
“说的就好像我有个姐妹能嫁给james一样,”他嘲讽地把信丢到一边,“就好像真的有人能试着了解一下似的。”
曾经,sirius以为他的小弟弟是唯一一个可以理解他和james之间的友谊的人,但是他错了,regulus越来越像他们的妈妈,对这份友谊除了冷淡就是厌恶。事实上,四年了,所有的slytherin却还都是这样的,他们既觉得他和james他们是一帮子狐朋狗友,又觉得这样的sirius荒谬到可笑,这份友谊同样也是一样。
他们既觉得sirius是个跳出了圈子的叛徒,又觉得这样的叛徒和potter做朋友是一件很值得数落的事情,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
sirius不禁想到了弗朗西斯·巴沙特,这位令他的好奇心泛滥无比的转学生也许是从未听说过学院与姓氏之间的纠葛,对待sirius和james的态度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sirius,也觉得这位小学弟去james那里告他的状是个有趣的做法,并不令人觉得讨厌。
“……微妙的小家伙。”留着半长黑发,靠在图书馆窗沿上的英俊少年嘀咕了一声,咬着羽毛笔,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些上飞行课的豆丁们,感觉心情好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