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官员、儒生以司徒府为中心,争得面红耳赤、沸反盈天,刘协却一直没有出面。
他甚至连想求见的相关官员都拒绝了。
在司徒府得出阶段性成果之前,他不打算参与此事。
朕对杨公及诸贤有信心,相信他们一定能找到妥善的办法。
刘协如是说。
这是莫大的信任,也是莫大的责任。
杨彪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接连几天都没睡好觉。最后还是袁夫人心疼他,提了一个建议。
选举关系重大,影响深远,理当慎重,不仅司徒府当全力以赴,各郡太守也应该参与进来,各抒己见。藉着皇嫡子出生的机会,召集一次大会吧。
杨彪觉得有理,上书天子,要求行文郡县,要求地方官员發表意见,有意赴朝的也可以藉着上计的机会,一起来宛城参加讨论。
刘协答应了。
从最初在河东推行新政开始,到如今天大面积铺开,一转眼已经过去八年,到了各郡述职,对这些年的新政做个阶段性总结的时候了。
公文发出之后,杨彪又传门给杨修、祢衡写信,让他们尽量赶到南阳来,有些话不能落在纸上,面谈更容易把事情谈透。
司徒府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刘协却相对轻松得多。
除了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接见官员,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讲武堂新生的数学课上。
天子亲授的数学课已经成了南阳最热门的话题之一,丝毫不逊色于正在讨论的选举制度改革。不仅是普通百姓作为谈资,对算学感兴趣的学者们也倾注了很大的热情,想尽一切办法,收集相关的信息。
得不到天子面授,他们就和得到面授的讲武堂新生套近乎,抄写他们的笔记。
讲义还没有印刷,他们想抄也抄不到。
一开始,大部分人还能理解,甚至觉得这些问题太简单,没什么意思,不讲也能明白。到后来,随着问题的深入,自己看就看不懂了,要听讲武堂新生讲解。再后来,由于讲武堂新生自己的理解程度不同,出现了差异,有人听得懂,有人听不懂,甚至有相互矛盾的地方。
争论渐渐白热化。
也不知道是谁,说张衡祠有天子赞赏的宣夜说,裏面可能蕴藏着天子算学的精髓,无数人赶到张衡祠观赏膜拜,或者干脆拓一幅图回家研究。
张衡祠门庭若市,成了南阳的热门景点,就算是对算学不感兴趣的人也愿意去逛一逛,更有不少望子成龙的家长,带着子女去张衡祠瞻仰前贤,沾沾才气。
蔡琰、甄宓等人来到张衡祠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以至于蔡琰心生退意。
人太多了。
“等一等嘛。”甄宓却有些兴奋,拉着蔡琰在车里坐着,看着外面的人群来来往往。“你说那些孩子中,将来会不会出现几个张平子一样的大才?”
蔡琰倚着窗,托着腮,沉吟了片刻。“君子德风,这不正是天子心之所念么。”
“如此说来,三十年后,必将是太平盛世。”
“何以见得?”蔡琰转头看着甄宓,有些抬杠的意思。
“算出来的。”甄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