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午休后便是用清水简单梳洗,略活动一下,让大脑和精神都更为清醒饱满之后,一如她所料,问笔录的人来了,下午的时间就是与人斗智了。
第一个向她来问笔录的是大理寺,在被关进去的第二天下午。
不知道可是托了大理寺少卿宋玄如之福,还是有谢忌这个左千牛卫中郎将镇场子,大理寺派来的三位官员都还颇为客气。
但他们专业度却不低,在牢房的木栅栏外设一长案,一人坐于长案后负责记录,其余两人坐于长案两端,由坐于左端的官员一开始进入询问状态,其问题就十分犀利,刘辰星略有回答不详细的,坐于长案右端的官员就会立马再次追问。
本案乃涉及三司会审的重大要案,大理寺派来问笔录的官员都是有十多年办案经验的,尤其是负责询问的官员深谙如何设问,回答者稍有不慎,就有落口实之嫌。
甚至有一些问题,还能直接让人将身家背景底细全部兜出来,当然刘辰星这个嫌疑人对于和本案无关的问题可以不回答,但不回答的话事关科举舞弊案的问题又无法解释。
比如,大理寺官员问道:“刘辰星,你说不认识户部侍郎姚崇正,但是去年四月二十九日,你位于平康坊的一栋一进宅子,现在正在姚崇正妾室之弟的名下。此外去年十月,姚崇正的妻弟在礼泉坊开了一间火锅食肆,而这火锅的锅底配方也来自于你。”
顿了一顿,有理有据道:“所以,就我等核查,你和户部侍郎姚崇正并非没有往来。”
“平康坊的宅子乃有钱也买不到,何况你名下那座宅子,与前国子监祭酒林梁为邻,周边也都是官员宅邸,其宅子更是有价无市。”
“你开刘大娘麻辣烫不过半年而已,便赚够了足够的钱,又在平康坊购了一处宅子,开了刘大娘火锅食肆,据我等估算,你两个食肆每月加起来进账收入应在五百贯左右。”
说到这里,大理寺官员蓦地一静,就连记笔录地官员也不由抬头,忘了手中的笔,让一滴墨汁滴在了宣纸上。
五百贯,这是开玩笑么?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自己捣鼓的吃食,竟然一个月卖五百贯!?
绝对封闭的监牢里一片安静。
然而,有时候无声胜有声,这一瞬间众人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能表现出所有人的震惊。
坐在监牢底部墙下坐榻上的谢忌,目光掠过自己一旁愕然抬头的左右手,以及大理寺三位官员,他把玩在手中的千牛刀,“锵”地一声插进腰间的刀鞘,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静。
谢忌习惯性地薄唇微勾,然后望向跪坐在牢房地上的刘辰星,意味不明地道:“一个小娘子都腰缠万贯,一个月挣的比我半年的俸禄还多,这每月一顿火锅……”话犹未完,已是嗤笑出声。
这一声嗤笑嘲讽意味明显。
大理寺官员不知道谢忌此言何意,但这一番话总算将他从震惊中拉回来,他深吸口气道:“当然,你可以说你与人合伙,或者还有成本问题,但是你如今每月收入上百贯总有。而你却以区区两百贯低价,将底料配方卖给姚崇正的妻弟。”
“所以,从平康坊的宅子和火锅配方二件事,完全可以证明你贿赂了户部侍郎姚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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