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已经静下来了,但是火气还在,刘辰星就敛下脸上的笑容,淡淡地看着孙典书掩不住得意的长脸,道:“孙典书一直标榜自己乃品行高德之人,那我问你,上峰正在说话,下属就立马打断,此乃何品?”
顿了一顿,见孙典书脸上的得意一僵,随之怒色和不甘,乃至屈辱顿逐一出现在脸上,刘辰星神色丝毫不变地道:“当然,以孙典书今日的态度,显然未将我当上峰。不过便是普通人来往,随意打断他人的说话,这又算什么品行?”
是了,即使不是上峰和下属的关系。
在外面随意打断一个陌生人的说话,也是无礼之举。
孙典书脸色彻底一黑,什么不甘和屈辱也跟着褪去了,只剩目光忍不住愤怒地盯着刘辰星,想启口反驳,却又找不到能辩驳的话,只能斥责一句“不和你逞口舌之快”,却不及说出来,只听身后的同僚已经为他说话了,“孙典书为人心直口快,刚才一再打断刘女史的话,也是一时心急,刘女史请勿见怪。”说话的人是同为典书的郑全世。
可这话听起来是为自己说话,再细一思索,岂不是就承认了自己乃无礼之人,甚至还给了刘辰星这样一个靠魏王上位的小娘子赔罪!
孙典书估计学过四川的变脸,一会儿一脸铁青,一会儿又一脸得意,这会儿直接涨红了一张长脸,变成了关公。
刘辰星目光平静的欣赏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丝笑意道:“郑典书和孙典书应该同僚多年,自是知道孙典书的为人,既然今天孙典书只是一时情急,我自不会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目光从郑典书移到孙典书,又道:“不过孙典书心直口快不能当作无礼的借口,还望孙典书要心直口快时先斟酌一下,别变成了口无遮拦。”
孙典书已经四十好几的人,又是史馆呆了十年的老人,少不了要摆一些高姿态。
如今却被刘辰星一个新到的编外人员当作教训,他以后在史馆里还如何见人!?
便是不在史馆,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娘子如何说,他又有何颜面?
遂不等刘辰星话音落下,孙典书再次怒而开口,“你——”
“孙典书!”然一个“你”字才开口,身后的三位同僚已经齐声劝阻,孙典书想到他就是被教训了无礼打断人说话,若现在又开口,等于更加坐实自己无礼了。
孙典书牙关一咬,生生忍了这口气。
是他看走眼了,这刘辰星年纪虽小,看上去十分无害,结果内里藏奸!
想来也就是在这样心机深沉,又伶牙俐齿,才能诱惑了魏王!
也幸是孙典书这一番话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不然就是在刘辰星这里火上浇油,刘辰星多半得再出一下火气。
见孙典书隐忍下来了,刘辰星也不想逼急了,毕竟今天是她上班第一天,如是往一侧走了一两步,视线隔开孙典书,看向其后的三位吏员,言归正传了,也将刚才被打断的话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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