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州同知李泰正端坐在衙门公署中看着一份朝廷的邸报,一名小吏恭敬的冲其行了一礼道:“二老爷,钦差大人有请。”“呃?”李泰微微有些吃惊。钦差大人召见他做什么?作为佐贰官,同知完全就是知州的副手,没有任何的实权。钦差即便想听听除了知州外的其他人意见,那也应该听取判官的啊,怎么会问起他这个备胎?莫不是那检举赵知州的小吏说漏了嘴?不,这绝不可能!那名小吏行事十分谨慎,且是李泰的心腹不可能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那么钦差叫他去问话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虽然李泰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得前去拜见钦差大人。他整了整衣衫,随着小吏出了公署,转而去到一处跨院。这是钦差顾鼎臣顾大人在临清办公和居住的地方,一般情况下李泰是没有资格进入的。进入厅堂,李泰环顾四周发现钦差并不在,不由得疑惑问道:“钦差大人呢?”“回禀二老爷,钦差大人只说把您带到这里等候。”“知道了,下去吧!”李泰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摆了摆手打发走了小吏。李泰心中有事,自然是坐立不安。过了良久,钦差顾鼎臣才在一众人等的簇拥下来到厅堂。“卑职拜见钦差大人!”李同知连忙起身相迎,深深一躬态度十分恭敬。顾鼎臣嘴角微微勾起,右手往前一探淡淡道:“李同知坐吧,本官找你来是想问几件事。”李泰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钦差大人尽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嗯。”顾鼎臣对李泰的态度很满意,他撩起袍衫下摆,坐在椅子上轻叩了叩手指道:“其实本官找你来是为了赵知州之事。”李泰半边屁股刚坐在官帽椅上,闻听此言差点蹭的站起来。乖乖,还真是为了此事......“这...这件事下官恐怕不好妄言吧?”顾鼎臣不以为意的说道:“本官是代朝廷,代陛下问你,你不必有顾虑。”“是...”李泰冷汗直流啊,钦差大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他被牵着鼻子走。“近日有小吏检举临清知州赵孟庆抢掠民女,豢养歌姬,骄奢淫逸。可有此事?”呃。“你不必紧张,本官并不是只问你一人,只是想多方求证,免得错断案子。”李泰心中一沉,原来钦差大人只是随意问问,恰巧问到了他!细细一想也不难理解,毕竟同知是知州的副手,同在一个衙门屋檐下,知州如果有什么大的动作是不可能瞒过同知的。李泰思忖了一番措辞,恭敬道:“启禀钦差,下官也只是听到一些风闻,说知州大人在后院豢养了十几房美妾,却是并未亲眼所见。”不得不说,李泰很会说话,说的恰到好处!他虽然恨不得赵孟庆立刻被免去官职,却不能表现出来。道理很简单,他是赵孟庆的副手,如果表现出一副恨不得将赵孟庆生吞活剥的架势,恐怕会令钦差起疑认为这是李泰因为私人恩怨有意构陷赵孟庆。这样一来反而会起到反作用。但如果他丝毫不提也会有问题,钦差也许会把他归到赵孟庆同党之列,认为其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最重要的是,李泰会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有当着钦差的面检举赵孟庆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故而李泰极为委婉的表达了对赵知州的态度,相信钦差大人一定能够明白。顾鼎臣听过李泰的话却是直皱眉。风闻?这两个字真是意味深长啊。既然连知州副手都听说了知州的作风问题,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但正是因为风闻,所以没有证据,便不能直接提审赵知州。顾鼎臣是很注重证据的,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不会妄下定论。“可有其他人知道此事?”“这下官就不知道了。不过下官想既然有小吏检举,那应该知道的人不少吧?”李泰见缝插针的说道。“好了,本官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李泰说的正起兴,顾鼎臣却直接打断,让李泰沮丧不已。“下官告退。”李泰冲顾鼎臣又行了一礼,后恭敬的退出了厅堂。出了跨院,李泰一路往公署走去。心道这钦差大人到底在捣鼓什么鬼名堂,怎么话问一半呢?走着走着但听嘭的一声,李泰痛的抱头大呼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他抬头一看与他撞个满怀的不是旁人正是本州知州赵孟庆,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乖乖,还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然走个路都能撞在一起!李泰心中暗道晦气,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歉意道:“冲撞了知州大人,下官万死。”“哼。”赵孟庆揉了揉被撞歪的鼻子,冷哼道:“本官看李同知是故意的吧,你难道真的没有看到本官?”他本来就对李泰没什么好印象,加之怀疑其是指使小吏检举自己的幕后黑手,赵孟庆恨不得将李泰活剥了。现在李泰又把他撞得半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当真是叫人怒发冲冠。“瞧知州大人说的,便是借给下官十个胆子,也不敢冲撞知州大人啊。”李泰嘴上跟抹了蜜似的,扯起谎来丝毫不脸红。“本官看你行色匆匆,是为何?噫,那边不是钦差大人的住处吗?”赵孟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李泰的目光中满是怒火。好啊这个李泰不好好在衙门公署里待着,竟然摸到了钦差大人那里。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李泰被赵孟庆瞪得有些发毛,辩解道:“知州大人切莫要误会,下官前去是因为钦差大人要询问些事情罢了。”“什么事情!”赵孟庆咬牙切齿,怒握双拳。眼看着赵知州就要吃人了,李泰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讪讪一笑道:“这个不方便和知州大人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