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下阵雨之时,曹猛和高宠已率六千骑兵抵达了战场北面,他们藏身在一片树林内,等待着主将曹猛的出击命令。曹猛虽然还只有二十岁,但他已经算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务,他们并不是路过这里的兵,而是主帅下令调来的援军,这要求他们在重大节点必须听从主帅的命令。进攻敌军当然也是重大节点,曹猛不敢擅自出击,而是派亲兵赶去向都统领汇报,片刻,他的亲兵奔了回来,将一支令箭递给曹猛,“主帅有令,让将军看见三支火箭后再发动!”“我知道了!”曹猛接过令箭,又回头对亲兵们喝令道:“你们招子都给放亮一点,看见火箭提醒我!”...........江南军虎贲和飞熊两支军队毕竟是三大外戚耗费巨资打造,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一万五千名长枪步兵、四千名刀盾军和一千骑兵结成了步骑相辅的枪兵大阵,在主将向发和副将郑琛的率领下,向杀来的一万京兆军精锐迎战而去。天降大雨,破坏了向发的弓弩军部署,使京兆军一万步兵毫无阻碍地杀到了,一万长枪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在刘錡的率领下,从四面八方向枪兵大阵发动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六月的夏天大多是阵雨,一阵短暂的大雨后,雨收云霁,太阳重新照耀在大地,江南军弓弩兵纷纷换弦,弓弩军又一次发威。王贵率领的一万右翼步兵遭到了郭怀素派出的三千弓弩军的阻击,京兆军喊杀声震天,他们奋勇向前,向江南军席卷而去,他们一手高举盾牌,一手执长矛,迎着密集的箭雨向敌军阵地猛烈冲击。进入百步时,江南军的神臂弩军开始放箭,铺天盖地的箭雨向京兆军士兵迎面射来,王贵率领的这支军队便是由降军整编而来,装备略逊,无论盔甲和盾牌的防御力都较弱,抵挡不住神臂弩的强弩硬箭。密集而强劲的弩箭射穿了盾牌,一片片京兆军士兵被射翻,但滚滚大军依然如黑色的大潮,汹涌澎湃,向江南军掩杀而来。针锋相对,李延庆也派出五千京兆弩兵向敌阵射击,他们同样使用神臂弩,士兵们拉弦箭,速度极快。一阵阵弩箭如蝗虫般向敌阵射去,大片江南军士兵同样被射翻,得到了有效掩护,王贵的军队终于冲到江南军阵前,江南军弓弩手纷纷放下弓箭,向后面奔跑,李默率领一万军队迎战而来。‘轰!’地一声巨响,两支大军如两道气势汹涌的大浪相撞,霎时间杀气迷乱人眼,兵戈相击,盔甲相撞,铿锵有声,两支大军激烈地鏖战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人头落地、血流成河,战争残酷到如此程度,士兵的生命在这一刻已如草一样卑贱。一名京兆士兵惨叫一声,头颅被斧头劈成两半,鲜血脑浆四溅,两名身材魁梧的士兵短兵相接,一起摔倒在地,京兆士兵将对方死死按住,随手从皮靴里拔出匕首,对准对方的额头和眼睛一刀一刀戳下,对方呛窒着,惨死在地。李延庆将另外五千人也派去支援刘錡,他手只剩下三千骑兵,整场大战进入了白热化状态。这场大战,江南军以六万五千人对阵四万人,在兵力占据了极大优势,而且江南军也有两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军,尽管两万京兆军战斗力十分强悍,怎奈士兵们都是北方人,不太适应江南潮湿的气候。加刚收编的两万降军战斗力太弱,拖累了全局作战,竟使京兆军渐渐处于劣势。此时,向发微微得意地笑了,他已经看出自己军队的实力要略胜京兆军一筹,而且他们还是主场作战,无论如何,这一战他们必胜无疑。在这时,天空出现了三支火箭,在空发出清脆的爆炸声,紧接着北方传来闷雷一般的轰鸣声。向发身旁的一名亲兵指着北方惊声大喊:“大帅快看!”他指向西北方向,满脸惊恐,向发顺他手指望去,也大吃一惊,只见从三里外东北方的树林内杀出一支骑兵,约有五六千人之众,旌旗招展,气势骇人,迅猛向这边杀来。为首大将**一匹极为雄健的乌骓宝马,手执一对八棱紫金锤,头戴银盔,正是京兆军第一猛将曹猛。向发勒住战马,惊得连连后退几步,竟然有近六千骑兵杀来了,他顿时感受到了如山一般的压力,心生出了逃跑之意,向发极力稳住心神,长剑一挥,喝道:“骑兵迎战!”向发手只有一千骑兵,而且是重甲骑兵,这是他准备用来对阵李延庆三千骑兵的一把利器。这一千骑兵由向宗良的养子向勇率领。向勇也是号称江南军第一猛将,武艺高强,力大无穷,人送绰号赛专诸,使一根一百二十斤熟铁大棍。向勇原姓秦,叫做秦勇,是南阳县的一名猎人,十年前向宗良去位于南阳县的庄园游玩,无意看到了这个当时只有十八岁的愣小子,向勇扛着一头足有三百斤重的野猪下山,向宗良被他的力量震惊住了,便收他为养子,改名向勇。向宗良从此悉心培养向勇,请名师教他武艺和骑射,最终将向勇培养成一名勇贯三军的猛将。向勇听到兄长向发的命令,他立刻举起号角,吹响起来,几十名号角手一起吹响,‘呜——’向勇一挥大铁棍,率一千重甲铁骑迎着对方骑兵冲杀而去。一千铁骑是都重甲骑兵,马披有铠甲,可以抵御弓箭,骑兵是从八万江南军选出,个个武艺出众,装备精良,成为江南军最精锐军队,很少参与战斗,但今天向发惧于意外杀来的六千骑兵,他终于命这支铁骑出战了。一千重甲铁骑疾速奔驰,仿佛一股强大的铁流,瞬间便杀气腾腾地冲至曹猛率领的六千骑兵面前,‘轰!’一声惊天巨响,重甲铁骑的强大冲击力竟然将百名骑兵掀翻在地。一千重甲骑兵骁勇无,霎时间便将百余名京兆骑兵冲翻劈死,一时满地残肢断躯,血腥刺鼻,呛得气都喘不过气来。尽管重甲铁骑骁勇异常,但在六倍于己的京兆军面前,他们依然损失惨重,刀锋所过,人仰马翻,血流如注。向勇不禁恼羞成怒,他大吼一声,纵马冲前,挥舞大棍左右劈打,一连打死十余人,骑兵见他冲来,都吓得掉头逃跑。向勇见敌军狼狈,哈哈大笑,他笑声未了,曹猛从斜刺里杀到,大吼一声,“贼将受死!”向勇嘿嘿一笑,手大棍如影子般击去,曹猛挥锤猛砸,大锤挟带一阵狂风砸来,锤棍相撞,只听‘当!’一声巨响,两人战马连退数步。“好小子,再吃我一锤!”曹猛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力量对手了,他心异常兴奋,挥锤再战。但向勇早已不是当年的楞小子,十年的耳闻目染,使他渐渐迷失了本性,十年来他无恶不作,心狠手毒,背后被人叫做向狼。虽然曹猛是他的少有的对手,但他并没有打算靠武力获胜,两马交错之时,他用力一踩马镫,一支毒箭从马镫射出,正曹猛战马的后臀。曹猛战马稀溜溜一声暴叫,前蹄高高扬起,将曹猛掀翻在地,战马也随即跪倒在地,口吐白沫,毒发身亡。向勇大喜,挥棍便向曹猛头砸去。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支狼牙箭‘嗖!’地射来,直取向勇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