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欢看向苏奕,见他皱着眉头,眉间有不耐之色,赵文欢便严声制止,苏奕忙坐直了身子,静静的饮着茶。
成阳先生来了,不过身后带着苏辰,苏辰一身布衣,衣着简朴,除了是身新衣外,没有别的任何特色可言,他跟在成阳先生身后,先生龙行虎步,红光满面,根本不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赵文欢看到成阳先生便跟着起身,目光往苏辰的方向扫了一眼。
成阳先生的目光从赵文欢的身上扫过,看向苏奕,长相与苏辰有七分相似,除了年纪小了些,人却是长得秀气,头上扎巾,身上锦衣袍衫,小小秀才公,倒是挺入眼。
“赵教授,这便是你的学生?”成阳先生一边问一边往主座上走。
到了主座上坐下,苏辰却是自然而然的上前斟了茶水,接着站在成阳先生一侧,静静听着。
赵教授忙道了声是,就见成阳先生点了头,赵教授满心欢喜,目光又扫了一侧的苏辰一眼,见他身形沉稳,一脸淡然,心里头冷笑,“且让你高兴一会儿,总有你哭的时候。”
“你过来。”
成阳先生向苏奕招了招手,苏奕看了赵文欢一眼,见师傅给他使眼色,于是恭敬的上前,来到成阳先生面前。
“你十三岁中了秀才,却是院试第二名,可有想法?”
苏奕微窘,自家大哥中了案首的事一直是他心头的刺,这会儿停顿了一会儿,才恭敬的答道:“回先生的话,若是再能努力一年,或能中案首,只是当初急了些。”
然而成阳先生却是摇了摇头,“这可未必,第二年下考场的人当中是历届几年都不曾出现的人才,你可知本届第二名汪子渔?”
苏奕点头,“识得的,汪家嫡长子。”
成阳先生点头,“对,就是他了,他能败在苏辰手中那是苏辰运气,但未必能财于你的手中,你可知道为何?”
苏奕错愕,怎么也想不到成阳先生会这么说,汪子渔是好,那是因为他年纪比他大啊,家世比他好,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好资源,而他们只不过抄下来的几本书。
生在寒门,如他师傅所说,能有如此之才,皆因他聪明所至。
苏奕如是摇头,他不曾与汪子渔交过手,但他却是知道不如他大哥,目光不由得看向成阳先生身边的大哥。
成阳先生看向苏辰,“你说说看。”
苏辰得师令,当即上前,先向赵教授作了揖才答道:“此次考试当中有一道实事论策,若不曾看过京中邸报,便不会知晓皇上新频布下来的两税法。”
苏奕看向赵文欢,两税法自是听赵教授和林知县两人谈过此事,但他事后也从其他考生中得知了今年院试的试题,当中并无提到这新频布的两税法。
赵文欢也皆是一惊,再回想起那试题部分,赵文欢仿然大悟,先前亲侄儿出了考场便曾找过他,赵文欢为此次试题做过分析,甚至连学政是哪一位,以及他的品性与习惯都了解了个透彻,却怎么也没有重点的分析那考题当中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