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随着自家师父的提点,立即反应过来,“林知县全名叫林志先,而我二哥写的这篇赋里头,正好用到了这两字。”
“你还不笨,一点就透了,这两字用在这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从整篇赋里头有苏辰的自谦之意,那这儿点出志先二字,便有些暗讽林知县的不作为,并没有他苏辰自谦之意啦,你再仔细看看。”
苏奕又重复看了这篇赋,倒还真的如他师父说的,颇有这韵意来。
“正是三年知县任满、考核政绩之时,这个时候苏辰的诗赋出了名了,指不定还会流传到零陵郡去了,成阳先生的高徒,所做的诗作还曾在拜师宴上得先生夸了一句,他这一次的诗作能不出名么?”
“若是咱们再把这一层深意传得整个零陵郡的文人都知道了,你觉得林知县会不会在意,会不会影响他的仕途?”
赵文欢这么一提点儿出来,苏奕双眸大睁,有点儿不敢置信,竟然还可以用这样的手段,那可是致命的手段。
自从秀才楼一案后,林知县不知道对他二哥有多好,便是知县大人的诗作都送去两本了,这可是最珍贵的礼物。
苏奕心下一喜,忙问道:“师父,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赵文欢向徒弟招了招手,两人贴耳说了起来。
苏辰的诗作传得整个零陵郡人尽皆知,个个都对这个成阳先生的关门弟子满是赞扬。
可是才没有两日,又有一道声音响起,便是苏秀才那篇赋里头居然暗意着林知县不作为,不如他们这些读书郎自嫌,还颇有一种自命清高的感觉。
于是便有文人墨客又仔细的看了那篇赋,个个都仿然大悟起来,还当真有这么一层暗喻。
这些话传入了林知县的耳中,林志先已经两日不曾睡好觉了,于是召来毕师爷过来商量事情,便说到了这篇赋来。
毕成良自然也是听到了的,这会儿林知县提起,他沉吟了一会,答道:“大人,恐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这苏秀才咱们也是熟悉的,一向低调,即便是拜入成阳先生门下,对待咱们还是一样的,怀着一颗恭敬之心。”
“先前大人有意拉拢苏秀才,此人将来必站在朝堂之上,眼下咱们可不能因为外头的传言而影响咱们与苏秀才和成阳先生之间的关系,这些皆是无中生有。”
林知县听后心下略安,但还是有些郁郁不乐,说道:“我马上就将三年任期满,上头正考核我的政绩,就算苏辰没有这意思,可是他这篇赋的暗喻却传得人尽皆知的,恐怕会影响我的政绩来。”
毕师爷也不好劝了,这事儿能不能影响政绩还真不好说,若是遇上有监察御史经过零陵郡,恐怕还当真有影响的。
“所以我说,苏秀才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出这么一篇赋,不管他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皆对我林某不利。”
毕师爷不好如何安慰,只建议道:“大人不如多费一些心思到阮知州身上,若真遇上监察御史,也必会去问阮知州,只要阮知州能给大人多说两句好话,这考核或许也不成问题了。”
说起知州阮清,林知县便有些牙痛,“毕师爷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寒门出身,靠的是真本事,与那阮知州不同,他是荫补入仕,在这一点上我做不出这种伏低做小的姿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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