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莫道清几日的盘查暗访,出事儿了,三年前林知县刚上任的那会儿,曾误判了一桩案子,那时正是林知县第一次为官,没有摸清门道,被诉讼的秀才给摆了一道,这一桩案子好在事小,并不是严重的杀人案,不过是商贾之间的纠纷,自此林知县才千辛万苦把毕成良这个师爷请来的。
从那以后所办下的案子便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可是没想到这案子被莫道清看到了端倪。
林知县解释不通,被莫道清铁面无情给记录下来了,再加林源县去年全县人得伤寒的事,不少富户里的下人被扔了出来,林知县没有第一个知道,而是伯府先行救下的人,事后也没有处置这些富户,这一桩事也被记录了上去。
林知县送走莫道清,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他自认为最多政绩平平,也不至于犯下错来,没想到自己犯下了两处错。
毕成良陪着林知县,见他神情郁郁,安慰道:“下一任三年,咱们做好一些,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林知县却是叹了口气,说道:“毕师爷,我自是完了,初来林源县,不懂为官之道,审错了案子,可是这案子并不大,也并无影响,可是监察御史却记录在册,再加上去年底这一桩,我以后的官途都将有这一污点,又何谈将来可言。”
林知县越发的低落,毕成良也不好如何相劝。
当初毕成良被请回来的时候,便翻了那案底,商贾之人有钱,请了零陵郡最好的状师过来,初为官的林知县哪对付得过去。
林知县颓废了两日,忽然生了心思,要查一查莫道清这段时间到底都接触了什么人,这些人不事先知会他一声,也是居心不良。
没想这一查,又查到了苏辰的头上,毕成良暗叫不妙,果然林知县一听到苏辰两字,他就怒了。
“上次送酱汁的事便是他害了我,这次监察御史过来,都在他家里头住了好几日,居然不找个人过来知个声,害得我手忙脚乱的,苏辰这人瞧着心地不良,居心叵测。”
毕成良替苏辰解释,林知县却是摆手,“你不必再说了,苏辰这人与我几次三番不对付,你还记得上次零陵郡的宴席上,他咏雪,暗暗赞扬了我,你可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皆因他之前那篇赋真的对我有暗讽之意,必是心虚了,不然为何多此一举呢。”
毕成良叹了口气,人要是钻了牛角尖,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听的。
“明个儿我要见见苏辰,倒要问问他为何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林知县说完,毕成良着急了,“大人,万万不可,如今的苏辰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师父可是成阳先生,何况这监察御史住在伯府,不管先前住哪儿,成阳先生已经表态,大人这个时候召见苏辰,岂不能落了先生的面子。”
林知县面色一凝,冷声道:“连你也是这样的想了对吧,苏辰有了成阳先生的这座靠山,根本不把我这个知县放在眼中。”
毕成良一时口急相劝,不想林知县又想岔了,一时间解释不清,好在两人只是私下谈谈,不曾传到外头去的。
十里坡,苏辰把前因后果都跟自家媳妇说了,乔宝莹还一直以为莫道清是哪位富户家里的当家人,没想是监察御史,重点的是林知县考核不过的事也在县里头传开,林知县要连任,苏辰面露忧色。
先前他师父就说了这事儿,莫道清不能住在他们家中,苏辰隐隐觉得林知县不会事后也为此事对他生了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