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傍晚那会儿,芦主来了,今日他似乎对我热情了一些,还问了不少问题,以前只会看看,再按惯例的给我施了针,但今日却教我压制住自己起伏的心情,并教了我性情不同时的气息吐纳方法来抚平自己的情绪。”
乔宝莹抬头朝素者看去,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想冶好你的,咱们按着现在的计划来,我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你呢就抓紧时机,一但他来这儿,你就试探的问问什么时候能好之类的话题。”
素者点头。
只要有缓和的机会,不要像以前的那么紧张,或许还真的就这样平安过去了。
一连做了半个月的厨娘,乔宝莹的菜肴就没有重复的,她天南地北的,湘菜她最会做,接着还有川菜粤菜等,她一一尝试,反正她要什么,叫小童朝外头的人吩咐一声,不管多难得的调料,第二日必定会上桌,包括她要的乔家酱汁。
在沅州是有得买的,但在这深山老林可未必,可是她叫小童出去吩咐要人上沅州买去,第二日就在餐柜里头了,有了这酱汁和好调料,她做的饭菜自然好吃了。
好的菜肴无非是调料到位,还有火候到位,她在京城里吃过不少口味的,做几个菜不成问题。
只是一直不重复却是不可能的。
但她可以从一些细节上改动,比如炸鸡腿吃多了,她就炸鸡胸肉,但鸡胸肉她先是全部捏碎,再做成五角形,三角形之类的形状后再炸得金黄的,立即就像另一道菜了。
她是费尽了心思,可是素者的毒却还是没有解,乔宝莹有些担忧起来,问素者可有别的感觉,素者摇头,跟以前一样,但他自己已经感觉到了,他每天的心情开始出现浮躁之感,他们做暗卫的最忌心浮气躁,不然怎么能隐藏在暗中。
自然他们也有一种调整的方法,可是眼下却不适用了,他控制不住想要做点什么,除非用上芦主的吐纳法,似乎又好些,可是还是在压制,并不能解决问题。
素者却不曾把这些话告诉乔宝莹,乔宝莹一直以为他的病情往好的方向去,也就安下心来。
又过了十日,乔宝莹端着吃食回来,就见素者面色阴沉的坐在桌前,看到她,冷声问道:“为何出去的这么晚?不知道我已经饿了么?”
乔宝莹微微一愣,以前素者在她面前说话向来温和,虽是她的师父,却从来都没有这架子,就像两个好朋友似的,可是今日却完全不同。
他本来就功夫好,一但露出杀气,连着乔宝莹也有些害怕了。
她把饭菜放在桌前,连忙给他盛了一碗饭,就见素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嘴里的食物还没有吞下去,他又往嘴里塞去,这种吃相怎么有一点像那燥食症似的。
乔宝莹温声喊了一句,“师父。”
素者猛的抬头,冷了脸,“食不言,你不懂么?”
乔宝莹不敢再说话,拿起碗筷自己正要吃之时,只见迎头一双筷子就朝她袭来,夹住她的筷子往旁边一扔,在素者面前她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这一下乔宝莹愣住了。
刚才那杀气外泄,她居然生出一股惧意来,感觉这个时候素者真的恼火的时候必定会对她出手,会毫不犹豫,不顾及旧情。
“师父,你吃莫情的药吧,那个是不是能压制住?”
素者抬眸,满嘴的食物,他说道:“芦主说不能再吃了,那药只能压制住一时,却并不能根冶,他用他的方法正在冶我的病。”
说完,他似忽然想到什么,放下碗筷立即起身回了屋。
没一会儿素者从内室出来,他面色似乎平复一些,除了脸色白了些之外。
“师父,你这是……”
“对不住,刚才有些失控。”
乔宝莹见他衣襟敞开了,眼神朝那儿看去,居然看到了血线的踪迹,虽不及脖颈之上,但整个肩头已经占据了吧,就敞开这么一点她居然都看到了一点端倪。
于是乔宝莹二话不说起身上前伸手就去解素者的衣裳。
素者面色大惊,捉住了她的手,“不用解了,我告诉你,过了肩头,朝脖子上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素者一脸的无奈,说道:“芦主说要尽快让血线上去,他再替我放血。”
至死地而后生吗?这样残忍的解毒之法。
“他是没有解药吗?这一种更像是手法冶疗,如果有解药的话,只需配对了药吃下去就成了啊。”
素者摇头,“我的病情时好时坏的,有时候你若见势头不对,不要靠近,我怕伤到你。”
乔宝莹没有接话,但她想立即见到芦主,她要问问素者的病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让血线快些上头,那可是药石无医之时了,他挺而走险,是把素者当小白鼠了,还是这毒没有解药,只有解毒的手法?
于是第二日乔宝莹到晌午也不去厨房,小童过来叫人,她却是不动,她要求见芦主,小童有些为难,不过他还是回去向师父禀报了。
晌午过后,小童也没有过来,于是到了傍晚,傍晚时分,乔宝莹也不去厨房,就这样一日没有做饭,吃的都是小童先前煮烂的肉汤,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以前。
之后两日依旧如此,瞧着这位芦主也挺倔气的,乔宝莹原本想让他吃惯了自己做的饭菜后再以此打探素者的病情,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发出请求,人家连面都不想见她的。
还真是高傲的不行。
素者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这几日芦主居然不来了,乔宝莹强行命令素者先吃莫情的药先制压着,倒要看看什么时候能见到芦主了。
就在乔宝莹开始自我怀疑自己的厨艺时,芦主松口了,他愿意见她一面,但必须先做一顿好吃的送过去,看来这一招见效了。
乔宝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拿手菜做了出来,接着跟小童一起朝主院走去。
便是她第一次进竹园时走错方向的那处,晌午这会儿芦主要抚琴,听到这悠悠琴音,乔宝莹竟听出他淡然自若,心系山水的心态。
果然是一位从未出世的仙人,在此修仙呢?
外头花花世界对他一点都没有吸引力么?这时代的人还真是古怪,固执起来也真是令人唏嘘,包括小童将来将成为他师父的影子,住在这竹园里头,从小到老。
她来青山茅芦时很是羡慕这儿,喜欢这儿的宁静与自在,那是因为她见过真正的繁华与喧闹,有了对比才会去珍惜,像这种从不曾出世看看世界的人,却是另一种心境了。
到了拐角处,她又看到了那个带着仙气的背影,一身白袍,宽衣广袖的,风一吹,乔宝莹有一种他要乘风而去之感,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
这么年轻不出去见世界,不会有相貌上的缺憾,才会呆在这青山茅芦里不出去吧。
来到凉亭外,乔宝莹站住不动,小童提着食盒进去了。
站在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一个侧颜,可是就这么一个侧颜,却把她惊呆了,真是太美了,有木有,像二次元的画里出来的古装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