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很快召集了金吾卫和京城巡逻兵卫开始四处查,而这些官员和夫人都不得离开赵府,甚至连魏帝都一直坐在主座上等着,如此也没有人敢往自家府中传信息,自然查起来就措不及防。
莫情将果酱瓶子放下,她却转身往侧院去了。
九儿还昏迷着,呆会醒来,会不会难过的不行,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莫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身为大夫第一次看到这么狠心的手段,那些血迹,连莫情都要忍不住颤抖。
推门进去,就见苏辰坐在床沿边,目光冷冷地盯着床上的人,却是一动不动的,没有半点生气了。
莫情吓得上前探了探苏辰的脉门,心下一惊,转身出门,正好看到陈意在,连忙说道:“陈意,快进来将大人扶回床上休息,他昏过去了。”
还有人能坐着昏过去,一个人气到了极限,会失去知觉,可是他内心坚定的要守在乔宝莹的身边,于是就这样坐着晕了过去。
陈意将苏辰抱起,在临时铺的另一张床上躺好。
莫情接着给苏辰被褥里放入暖袋,又有在屋里烧了银炭,赵府没有苏府的地龙,自然屋里冷些,可是刚才他在外头站了好半晌,之后又坐在这儿一动不动的,四肢都冷麻了。
莫情给苏辰扎了针,再摸向他的脉门,发现他慢慢地恢复生气,才松了口气。
如今两人都病倒了,该如何是好?
莫情来到乔宝莹的身边,已经换了一身雪白的亵衣,可是那原本微微隆起的腹部这会儿却是软下去的,不知道九儿醒来会怎么样?一定很伤心了。
原本是赵牧和莫情的洞房花烛夜,原本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可是这一夜赵府灯火通明,魏帝一直坐阵赵府,所有吃宴的官员全部都滞留在了这儿,赵牧什么时候查出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天大亮后,赵牧匆匆赶了回来,不过手里提溜着一个婆子,仔细一看,不正是宁氏身边的贴身婆子么?怎么就落入了赵牧的手中?而且还是从外头提溜进来的。
莫情很快被喊了去,宴厅里,魏帝一脸的疲惫,可是却是威严不减,神色清冷,所有的人或坐或站,个个都心情紧张的不敢出声。
直到赵牧提着那婆子进来后,将那婆子甩在场中,向魏帝跪下禀报道:“禀皇上,下官在吕府抓到了此人,正好从赵府逃出来,还不曾入府,被下官的人抓住,盘问了出来。”
到这时魏帝听到吕府二字后,他差一点气出一口老血来,他猛的起了身,抬手制止赵牧接着往下说。
赵牧话音顿了顿,违背了皇上意思,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直指重心,“是国舅夫人宁氏所为。”
魏帝目光冷冷地扫了跪着的赵牧一眼,如今已经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吕家连转弯的余地都没有了。
魏帝背着的手不知不觉握紧,过了半晌,才下了令,金吾卫将吕家母女两人扣押了下去,宁氏还在喊冤,说是那婆子被人教唆的背判了她,她是冤枉的。
在场的所有贵夫人却终于松了一口,心终于放下了。
水家白氏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一事若是没有查清楚,她家悦儿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何况她已经与晋王定下了婚约,这个时候外头人怀疑她出手也是事出有因,一但有这一点,贵圈里的谣言就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时机,不管真假,死的都能说出活的来。
好在,莫姑娘天资聪慧,为他们水家解决了这一道难题。
赵老夫人也是松了一口,手握紧儿媳妇的手,说道:“情儿,你是咱们赵家的恩人,你也是咱们赵家的福星,以后你悬壶济世,老太太我就不再阻止你了,你尽管去做。”
莫情没想到赵老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眶一热,喊了一声娘。
赵牧却是朝妻子灼灼的看去一眼,接着带着金吾卫全部退下护送皇上回宫。
终于赵府的宾客都散了场,只有李易和苏辰却守在这儿,莫情也没有回新房,而是直接守在了乔宝莹的身边。
天大亮了,床上的乔宝莹还没有半点反应,莫情正端着米粥水给她悉心的喂,而旁边床上的苏辰却醒了过来,只见他面色苍白还有些发青,连唇色都看不到血色了,他双眸里却带着红丝,看向这边床时,有极度的隐忍,那份哀伤和怒气,虽不言语,却还是让莫情吓了一跳。
苏辰起身,从莫情手中夺下米粥水,亲自给小媳妇喂了起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面色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莫情朝苏辰看去一眼,接着退下了。
推开门出来,就看到李易站在门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但他一夜未合眼是真的,眼眶都红了。
李易见莫情出来,说道:“要什么补药,我府中有很多,这就派人去取。”
莫情想了想,说道:“现在暂时不用,先让他们缓口气吧,我怕九儿醒来受不住。”
李易没有再说话,却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莫姑娘回到厨房里亲自熬药,药房里的药材她挑最好的来,可是熬着熬着,她又哭了。
赵牧回来了,看到妻子,上前将她抱住。
“刚才你违背了皇上意思,将宁氏供了出来,以后,皇上会不会怪罪下来?”
赵牧无奈苦笑,“这个时候我不怕怪罪,他们竟敢下手,我没有一刀杀了宁氏还是好的,伤我嫂子的孩子,不杀了她难解心头之气。”
“呆会我就同晋王商量去,晋王还守在那儿有什么用,宁氏再不立即处死,很快吕家就有动作,到时真的只是怪罪在那婆子身上,那就麻烦了。”
莫情一听,连忙推着他去,“你快去,快把晋王拉着入宫。”
赵牧却是没有急着走,说道:“先让皇上休息一下吧,昨夜一夜未醒,待晌午那会儿,咱们再去。”
莫情拉着赵牧坐下,说道:“那你去劝劝苏大人吧,我觉得他有些奇怪,他本来就有病,经此一遭,不知道他的病会不会暴发,你还是去一趟吧,我内心很不安。”
赵牧听后,起了身。
当赵牧来到小侧院的时候,就见门口苏辰和李易两人打了起来,两人也没有使功夫,你一拳我一拳的毫无章法,完全跟民间男子斗殴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两人做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么?九儿躺在床上人事不醒,你们能不能安生一会。”
赵牧出手将两人隔开,李易目光凌厉的盯着苏辰,咬着牙道:“苏辰,那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让我带着九儿来赵府,你明明知道危险,还让我带着她来。”
苏辰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赵牧听出话锋来,看向李易,问道:“晋王殿下,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易却气极败杯的指了指苏辰,“你让他说,他干的好事。”
“孩子没了,苏辰也不想的,李易,你不要得寸进尺,苏辰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知道,他对九儿的感情咱们也是知道的,他那么爱着九儿和孩子,绝不可能做出对孩子不好的事来。”
李易一听,怒道:“姓赵的,早知道就不来你这儿喝喜酒了,若是没有来,九儿岂会遇上这样的事来,只要再过几个月,孩子就生出来了,如今呢?还有姓苏的,你明知道吕家母女不善,你明明有那么多的手段,知道她们两人会在今日动手,你却让九儿身陷危险当中,你是真的爱着孩子吗?还是又是你的一个手段?”
“姓苏的,你现在很可怕,在朝堂你舌战群臣,没能人斗得过你,在九儿面前,你也要使出这样的计谋来,你还是不是人,我李易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以后咱们各走各路,你是吕家的女婿,而我是晋王,我要夺下太子之位,势必你我将有一场生死之战,以后九儿跟着我,永远都是我的侧妃,你也别再肖想了,你娶着你的吕氏攀高枝吧。”
李易转身要走,谁知苏辰朝他扑了过来,李易身子不稳,往前一倒,两人滚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