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也没有多话,乔宝莹看到李易似乎心事重重的,与往日的沉重不同。
她很熟悉两人,两人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她还是能看出一些,能感受一些,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了。
乔宝莹坐在苏辰的马车上,两人终于能单独处在一起,乔宝莹再也控制不住的问出了口,苏辰不答反问她怎么去了凤栖宫,还问她有没有被吕后相伤。
乔宝莹便将自己在凤栖宫打了宁氏的事说了,还有应氏落入了吕后手中的事,但她将自己与吕后的那一段对话给隐瞒了下来,苏辰一直瞒着她,就是怕她知道他中毒的事吧。
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解药,除了青山茅芦有,她若不去求解药,真的让莫情替苏辰放血,那只会害了他,毕竟当初完颜文宇也是打算给素者换血的,可是后来他又觉得不妥,还派人去关外取药。
乔宝莹看向苏辰,看到他那关切的眼神,心头一痛,便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他不愿意告诉她魏帝到底安排了什么,但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苏辰的性命,其他的名与利都已经不重要。
回到苏府,夫妻两人都没有说那皇宫里的事,乔宝莹喝下药汁,躺在苏辰的怀中睡着了。
第二日苏辰出了门,她便叫人将莫情请了过来。
这一次她没有叫上喜姑,甚至将屋里的下人全部屏退了出去,又让素者守在门外。
乔宝莹看向莫情,开门见山的说道:“莫情,咱们相交甚深,已是交付了性命的好友,如今我诚恳的求你,你帮我延迟苏辰的血线,不要让血线上头顶,我要立即去取药回来,此去青山来回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光,你能压制住这个病情吗?”
莫情惊讶的看着乔宝莹,反而劝道:“九儿,不要出门,一是你的身子受不住,二是我已经打算给苏大人换血,而且已经很严重,恐难控制住。”
“就算我的身子不好了,将来怀不上孩子了,我也要去一趟青山,我要救苏辰,他不是得的病,他是中的毒,是吕家下的,还是百年前南越皇的那个毒,你应该也听说了,南越皇之后死于此毒,死前还将朝堂上的大臣都杀光了。”
“暴虐,急躁,失去理智,无情,这将是他毒入心魔的表现,这世上没有任何的解药,也没有任何的法子能冶,除了青山芦主的药,先前我带着素者去往青山的时候,就因为素者中了此毒,莫情,我跟素者对这个毒很熟悉,你们一直瞒着我,才会造成我到现在才发现苏辰中毒的事,所以眼下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拖着病情,一个月的时光,我一定将解药带回来。”
莫情震惊的看着她,过了好半晌问道:“素者以前中的就是这个毒?”
乔宝莹点头,她将此毒的所有症状与血线的模样都说了,莫情吓了一跳,立即点头,同意了乔宝莹的意见,可是却还是担心着她去往青山的事,万一芦主将她留住了该怎么办?
莫情问起这事,乔宝莹沉默下来,她连死都不怕,还怕青山芦主吗?她会带走素者,只要素者能平安归来,她就算死在青山也没有关系了。
乔宝莹握住莫情的手,再次交代:“莫情,今日我同你说的话,你半个字都不要告诉苏辰,否则他将软禁我,不会让我走的,可是苏辰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
莫情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应下了。
当日莫情没有急着出苏府,反而在府中等着苏辰回来,接着去了他的书房,这一次她给苏辰施针,又喂下解毒类的药物。
苏辰不曾有疑心,反而问起自己什么时候换血的事,莫情面色微暗,说他现在的情况不宜过早,而血源提供的人最近染了伤寒,得将养,苏辰一听,内心一黯,过了好半晌,他看向莫情,忽然问道:“莫情,你说我的病真的能冶好吗?我真的舍不得莹儿,我想陪她寿终正寝。”
苏辰的这一句话越发的让莫情肯定下来,她忙劝道:“大人,会好的,莫情这几日会常来,大人也不要太过劳累。”
苏辰点头,“昝泊快要回京了,待他回京,我便将手中的事务全部交给他,如此我就轻松了。”
苏辰忽然这么一说,莫情惊讶的看向他,“大人不要丞相之职了吗?”
苏辰苦笑,“所谓名与利,倒不如我陪着莹儿,只要她开心,我便开心了。”
“大人。”
莫情本要劝劝,可是却不知从何劝起,寒门士子若不向前冲,连倒退的资本都没有,但莫情知道苏大人自有他的道理,他一定会想好了退路,再不济,赵家也会相护的。
乔宝莹将素者叫进屋里,她将地图展开,指着青山问道:“师父,你上次潜进青山的时候,可有看清青山茅芦的人分布在哪些地方?”
素者回想了一下,接着用笔圈了出来,两人再细看,却发现完颜文宇不仅是个神医,还是一个懂得阵法的全才,这些看着一盘散沙,可是却一呼百应。
乔宝莹从青山出来过,尤其当初他还让她记住了青山的地形与机关,所以她要去往青山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要全身而退却是难上加难。
易容已经不是他们的优势了,进山容易出山难,他们拿到解药要全身而退,得有个万全的把握。
乔宝莹安排了莫情后,她没有立即出发上路,而是与素者商量了一个下午,又画了几张图纸让素者拿去铁匠铺子里去找人打磨,这些武器是她目前能想到的,也是她前一世看到过的,但愿到时能派上用场。
夜里苏辰从书房回来,夫妻两人与平常无异,似乎感情越发的好了,在这个时候反而让两人有一种相沐以沫的感觉。
第二日,整个京城的贵圈忽然传出一个谣言来,说是晋王府的乔侧妃其实是苏丞相的原配妻子,此消息一传出来,震惊了整个贵圈。
下了早朝,很快连官员也知道了,只是这消息太过震惊,魏帝尚且不知。
吕文鼎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思跟着动摇起来,他是不是该此刻出手了,将此事告诉皇上的话,苏丞相将不再得到重用,指不定还要断送了性命。
同时还能打击到晋王,如此太子的地位越发的牢固。
吕文鼎在书房里来回度步,书房外聂姨娘送来吃点,一听到聂依依的名字,吕文鼎神思一动,将公事抛之脑后,握住聂依依的手,将她抱入怀中。
聂依依的目光含娇带媚,勾得吕文鼎神思欲动。
他将聂氏爬伏在桌案上,他却整个身子从背后覆了过去。
乘着身上的男人动情,聂依依状作无样的摸到桌案上的公文,接着又不小心的将公文打开,她朝上面看去,看到吕文鼎刚写下的凑折,正是弹劾乔侧妃的事。
聂依依看到乔侧妃本为苏大人原配妻子时,她吓得脸都白了,身上的吕文鼎似乎感觉出来,伸手抓住聂依依的头发,使她痛得差点流下眼泪。
“莫非你认识字?”
漆黑的头发在他手中毫不留情,聂依依却吓得哆嗦道:“大……大人,奴家哪识得字,奴家从小卖入红梁坊,便没有了这好机会。”
吕文鼎倒是信了她的话,松开她的一头乌发,捉住她的小蛮腰,贴紧了她的身子。
乔宝莹收到红梁坊刘班主的信,里头写吕文鼎写凑折给皇上揭发她的身世。
乔宝莹默坐了一会,接着冷笑一声,吕后怕是没有想到她的兄长竟然坏了她的好事,她传入贵圈的这个消息,一是警告她,二是她知道苏辰若是知道此事,他一定能摆平了这事,自然就会投靠到吕家,为之所用。
就算苏辰最后没有摆平了此事,那也不应该是吕文鼎写凑折,而由贵圈清流派的人写,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但乔宝莹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苏辰,苏辰听后只嗯了一声,却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