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乔宝莹失踪(1 / 2)

寒门状元农家妻 湘君 2795 字 2022-12-22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出声,苏辰却攥紧了拳头,整个人笼罩在那深深的悲痛当中,想起小媳妇的一颦一笑,苏辰感觉心如刀割,若是他当初不听越王的建议,不来青山,他们就不会落入对方手中,最后还得小媳妇将他们救出来的。

而今小媳妇不见了,他整个心似乎都失去,感觉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所谓功名,所谓天下,与他何干?

苏辰忽然捂着胸口,站得最近的莫金明显的看到大人嘴角流下的血迹,他惊讶的上前将之扶住,接着在旁边的石板上坐下。

随后,完颜文宇回了青山,那儿还有不少未成成品的药人还需研制,还有那白将军待提审。

只有苏辰却在青山铸器场外建了个茅屋,每天站在茅屋前望着铸器场的方向,一言不发,便能站一日去,莫金陪着他,看着他那孤寂的背影,心里头也不好受,夫人到底还有没有可能活着的希望?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沅州城里却暗潮汹涌,在一处普通的客栈内,一位红衣女子坐在屋中发呆,这样的状态已经过去了好几日,直到门被敲响,她才回过神来,她恢复往日的清冷,起身来到门边,将门打开,外头站着的却是她那日思夜想的熟悉面容,可是这一切的感觉却与往常不同了。

她看着他,没有出声。

而门外站着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风帽的苏奕这时候却是皱紧了眉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还在想着他?”

苏奕也不待那红衣女子拒绝,抬脚入了屋,红衣将门顺手磕上。

“她可是我的嫂子,你居然还想着她?”

红衣不说话。

苏奕却是冷笑,“你可知我嫂子的毒辣,她居然伤了我,若不是她,我岂会躲起来,如今倒好,整个青山铸器场全部被她摧毁,她就算死一万次都死不足惜,我就不明白了,她从小也是个农女出身,既不会功夫,也没有多少见识,这一次居然将整个铸器场摧毁了?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会信的,连我亲耳听到你说了,我都不信。”

“她岂能有这般能耐?”

“你别这样说她,若没有她,我早已经死在了里头。”

红衣女子还是开了口,苏奕却笼眉,伸手捏住红衣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头抬起来,与之对视,“你心疼她?”

红衣却是叹了口气,目光再看苏奕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炽热,反而很失望,“你不及她半分,她虽为女子,却才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她身边的那些日子我不是没有感觉的,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你的改变,显然我想错了,你永远也改变不了,如今青山铸器场不存在了,你也不必再回去,若想活命,这个黑将军的身份你也不能再要了。”

“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相忘于江湖。”

红衣说完,下巴强行从他指腹间滑出,整个人都显得凌厉起来。

苏奕一听多年处心积累得到了黑将军地位,转瞬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心里那叫一个恨,“谁准许你的,你以前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为何连你也要离开我?”

苏奕一脸的戾气,此时伸手扣住红衣的手腕,然而红衣的功夫高深,岂是他一个不会功夫的能扣住的,她手腕一动就挣脱开来,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你但凡有你嫂子的一半担当,我都不会离开你,但自从遇上了你的嫂子,我醒悟了,奕哥,你根本不爱我,你若爱我,岂会将我送上别人的床榻?”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遍,在那阴冷的地下,我受青将军欺辱,你无动于衷,但你嫂子不同,明明敌强她弱,她却还是将我护住了,如此女子,若是她没有死,我就算终身不嫁也愿意跟随在她的左右,奕哥,我真的累了,以前的誓言权当我的冲动,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

红衣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苏奕却坐凳子上,双眸炽红,一行清泪流了出来,他真的不爱红衣么?可为何红衣走了,心却如刀绞一般,当年将她送上青将军的床榻之上,他那一夜根本就不能入睡,他很后悔,可是他无能为力。

如今他变得一无所有了,红衣也离开了他,他存活于世,发奋读书却没有得到功名,不能像二哥一样光宗耀祖,后来他跟了主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可是他不过是受了个伤,转瞬他又恢复了平民的身份,他不懂,他这样苦苦追求的东西,为何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远离了他。

或许只能变强,变得更强大,将这些欺压他的抛弃他的笑话他的人全部踩在脚下,他才能够甘心,才能够恢复以前的自己。

苏奕立即起身,似下定了决心,从屋里出来后,朝左右心腹下令,“立即快马加鞭回京。”

两位心腹很快下去准备,他却勾起了唇角,他苏奕不能再这样默默无闻,他要报复回去,所有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了。

山中无日月,时间过得慢悠悠的,对于苏辰来说却是一种煎熬,他站在悬崖之上,迎着阳光,微风吹起他有些凌乱的头发,阳光打在他憔悴的脸上,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呆了几日了,只知道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白天黑夜于他来讲都是一样的。

他困了,他便躺在这山崖上的石板上入睡,他饿了,就随便拿出一张饼子吃着,目光始终盯着底下曾经的铸器场发呆,他想不明白,自己走过的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与其说为了天下百姓,不如说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想要光宗耀袓,想要名与利,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

而今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却并不是他真的想要的,那些都是别人对他的期盼,他真正想要的生活,该是跟他的妻子在一个平静的村庄里住下,每日两人一起下地劳作,做点小生意,为着柴米油盐而费心,这样平凡却又安全的生活才是他希望的。

这让他记起与小媳妇在十里坡时,那时候刚将她买回来,家徒四壁,可是小媳妇却说没关系,她很勤快,为了让他感觉到买下她是值得的,她将屋前屋后打理的干干净净,哪怕那小小的破败的茅屋里只有一张床,他睡在那柴草堆上,他也觉得那个时候才是他们两人最幸福的时候。

若是没有他后面的野心,他跟她会一直这样的过下去吧,他抄抄书,做个乡村里的夫子,她做点小本生意,两人的生活不知道有多惬意。

苏辰抹了一把脸,才发觉脸上的热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下了眼泪。

苏辰站起来,他又来到了悬崖边,朝底下看时,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小媳妇躺在这阴冷的地下不知道有多孤单,他是不是就这样跳下去陪她,或许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还能再见到她。

苏辰的脚步不知不觉再往前,而躲在暗处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莫金却是心下一惊,飞快的上前将大人整个抱住,然后倒退了好几步,在看到大人心如死灰的面容,他又不知从何再劝了。

青山茅芦里也是成日的低气压,小童从药房里出来的时候,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当他看到亭子里穿着一身白衣抚琴的师父时,他忍不住愣住,他师父到底有多久不曾抚琴了,怕是师娘第二次逃离青山之时,师父便将琴给封存起来,他说从此以后他不再是青山芦主。

那个时候的小童不懂,甚至还有些埋怨师娘,可是当他看到师娘后他似乎又懂了,师娘的确不属于青山茅芦,她的生活该是在外面。

琴音起,小童停住脚步,站在廊下细细的听着,音调还是那熟悉的,不过是师娘在的时候最爱听的那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