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心中恼怒,口气生硬的说道:“先生,这强人所难了吧,我连两位长公主长什么样子、性格如何等都不知道,怎么贸然下决断?我就算不为下属着想,也要为两位长公主的幸福考虑吧。”朱儁一听高顺的话,感觉有道理,忙说道:“这要是普通人家的子女成婚,双方父母会提起看看,不过这是长公主,君侯不好提前相见吧?再说了,婚姻重德不重色,讲究的是传承;还有,君侯认为长公主长的会丑吗?”“哼哼,若是如此,杨乔何以绝食而亡耶?”卢植笑道:“呵呵,阳安长公主与不其侯育多子,何其福也!杨乔目光短浅,何其悲也!”高顺反驳道:“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三十六人横扫西域,扬我大汉国威。最终却落得满门被抄斩,甚至没留下一个子孙!何其悲哉!”卢植知道这段历史的缘由,不由面色尴尬,辩解道:“阴城公主与定远侯班始乃特殊事例,不能以偏概全!”暗道,果然是冠军侯啊,小小年轻便如此难对付。朱儁道“君侯,老夫听说两位长公主生性简约、严以律己、品德高洁,绝不会发生此事。”高顺又从其它地方找理由,说道:“我的属下也不够条件啊。”“哈哈,无妨,若是君侯同意了,陛下即可下旨封他们为列侯。”皇帝的女儿称公主,娶公主为妻者必须有列侯之爵位。高顺又说道:“他们久居边郡,不懂礼法,皆是粗人,怕不能侍奉好两位长公主。”朱儁道:“文人有文人的好处,武将有武将的妙处,君侯毋须担心他们夫妻之事。”高顺本不想让他的手下娶公主而受气,不过她们皆是先帝的子女,与当今陛下的关系有些远,倒不会太难伺候,又想到将来洛阳失陷,她们不知所终,肯定是孤苦悲惨,甚至是便宜了董卓,若此,不若让他的手下娶了,好成就一方势力,成为他的助力。不过他可不能轻易松口,问道:“若是他们与长公主成婚后,有何限制条件或者要求吗?比如是否还能继续为官,为官的话还要何要求?”卢植道:“无特殊要求,可为地方官,也可来朝为官。”高顺考虑了一会,说道:“顺提两个要求,第一,我与他们可解除以往的关系,但是他们必须继续为官,但是不能来朝为官,我当初的兄弟我了解,他们憨厚耿直,不会勾心斗角,更不会算计人,这样的人来朝为官,很快会被人挤兑死的;第二,若长公主妇德有亏,可解除婚姻,否则将是两败俱伤,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这两条要求,卢植皆不敢应下,说道:“此事非老夫能做主的,荣老夫禀明陛下之后再给君侯回话。”争取到了通融的时间,高顺大喜,忙笑道:“好说,来,今天先喝酒。”高顺酒量有限,李强和典韦却很能喝,本想把卢植和朱儁喝倒,没想到卢植的酒量太大,最后把李强和典韦喝倒了,卢植只是微醺。历史记载,卢植一次能喝一石酒,酒量大的惊人。第二天,高顺起床后立即找程立商谈陛下赐婚之事。程立说道:“主公,这是好事,天下将要打乱,且先帝去的早,她们受宠较少,我听说品德不错,值得娶,这样的话对主公的势力发展非常有好处,就是不知道他们自立以后,是否会像现在一样对主公言听计从。”程立如此分析,与高顺的想法不谋而合,笑道:“哈哈,先生,我们崛起于草莽,靠的是众心如一,合则两利的道理大家都懂,否则何以走到今日,何以与士家大族抗衡?”“如此便好,这样的话主公的势力便新添两位列侯,依靠长公主的名号和主公的支持,他们很快便能发展成一方豪强,主公的整体实力将越发强大。”“就是不知道陛下会把他们安排到何处为官了?”程立想了一下道:“无非冀州、兖州、豫州和青州,无论安排在哪一州,对主公都非常有利。不过立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哈哈,先生,何出此言?”“我怕有离间主公与两位太守之间亲密关系的嫌疑。”“无妨,先生尽管讲来,若顺感觉正确,顺肯定会采纳,若顺感觉不全面,顺会与先生继续探讨,绝不会因噎废食。”“谢主公信任。”程立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主公,若是陛下赐婚于两位太守,主公必须在明面上断绝与他们的关系,让他们独立成一方势力,主公只能在暗中支持,这样士族会认为分化了主公的实力,他们会暗自欢喜,这会减轻他们对主公的敌视和攻击,不知道主公认为可否?”高顺大笑道:“希望先生以后便如今日所言,对顺不要有任何隐瞒,顺先谢过先生。”说着,高顺对程立一礼。“主公,使不得。”“哈哈,先生所言甚合吾意,只是顺担心二,第一、若无明面上的交往,会不会被士族各个击破?第二、陛下赐婚后是否会限制两人的权利,像现在的各候国国王一样,无任何权利,全被圈养起来了呢?这样的话我将失去两员大将矣。”程立笑道:“主公的担心有道理,不过我们也有对策;两位长公主从小相依为命,关系肯定匪浅,那两位太守便可以在明面上团结一致了,只要他们相互团结了,何人能威胁到他们?且他们还可以与不其侯处好关系,也算外援之一。再说了,即便陛下限制他们的军权,也可以私养家奴,陛下对此绝不干涉。”程立再次提起不其侯,高顺心中大惊。他记得历史上,不其侯伏完的女儿伏寿便是汉献帝刘协的皇后,曹操命尚书令华歆为郗虑副手,统兵入宫逮捕伏后。伏皇后紧闭门户匿藏墙壁中,华歆伸手将伏后牵出。当时献帝在外殿,郗虑坐在他身旁。伏后披发赤脚徒步而行,哭泣着经过献帝面前,告别说:“陛下,不能再救救我吗?”献帝说道:“我也不知我的性命还能延续到何时!”回头望着郗虑说:“郗公!天下难道有这样的事吗?”于是曹操将伏后下于掖庭暴室,施幽闭之刑,随后去世,伏后所生的两位皇子亦被以毒酒毒杀,伏氏宗族有百多人亦被处死,伏寿嫡母刘华长公主等十九人都被流放。高顺暗自神伤,不知道这样做对两位护卫来说是对是错?怪不得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公主嫁不出去,只要与皇室有牵扯,便麻烦不断。且若将来还是发生曹操残杀伏后以及皇子的话,他该如何做呢?若他处在曹操的立场上,是否会如此残忍呢?他能忍心下手吗?将来他必定会争夺汉室江山,他该如何对待未来的皇帝呢?是采取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还是假借他人之手除去皇帝呢?见高顺陷入的沉思,程立悄悄的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