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欲登基的消息传的特别快,审配刚启程,消息已传至江南。最紧张的当属郭汜等人,若是高顺登基,他们必会被赶尽杀绝;高顺如此强大的实力,岂能容得下其他势力存在?那些朝廷官员得知消息,只是在家偷偷的哭泣,却无人敢告诉刘协。其实刘协送走孩子后,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能活这么久,相比起刘辩,他已算幸运了;现在他的心情很好,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不少大臣憋不住,便寻祢衡问个究竟。可是祢衡多年没有北上,也没有收到魏公府的来信,他也不知详情;再说了,这种事情高顺也不用与他协商啊。得不到最终答案,那些大臣整日在痛苦中煎熬,包括郭汜等人。等了两个月,审配才到达长沙城;众人心情更加紧张。审配被安排住进城南的军营,因为他不是一人来的,还带着庞大的护卫和车队;车上拉的是送给皇帝和众人的礼物。刚安顿好,祢衡就匆匆而来,欲接审配去他家歇息,毕竟家里的条件要好过军营;尽管祢衡高傲,看不起审配这等人,但是同是大家族出身,共仕高顺,还算比较亲近。审配拒绝了,还是住在军营随意、安全;祢衡又邀请审配去其家做客;审配爽快的应下。祢衡也没有邀请外人,两人饭后进行了简单的会谈。审配没有避讳祢衡,把事情简单的与祢衡进行了沟通,商讨一下流程和策略。祢衡对高顺欲称帝并没有反感,高顺称帝后天下便稳定下来了,乃百姓之福;有些士族也希望高顺称帝,那样的话,士族对高顺的威胁减少了,高顺也就不用如此打压士族了。思虑一阵,他建议审配不要急,先在长沙城住几天,相互走访一下,把该送的礼物先送出去,把气氛缓和一下;否则一上来就谈禅让之事,实在让人紧张和反感,容易弄巧成拙,效果适得其反。审配采纳了祢衡的建议。为了这次审配出使,高顺为其准备的除了美酒之外,还有尚未上市的糖,也就是土法熬制的红糖,在这个年代可是难得的珍品。此前审配多次出使朝廷,接触最多的是董卓、李儒等人,对刘虞、黄婉、伏完等人也不陌生,只是朝廷南迁后便少有接触。此后几天,审配先把礼物给皇帝和诸位大臣送去。诸大臣一般也会借机回访,审配便设宴招待,一来二去,果然如祢衡所想,众人心情不再紧张。审配也趁机透露信息,天下统一乃大势所趋,否则仅仅是养着这么多官兵,便是百姓沉重的负担。众人听出审配的话中意思,确实如传言,审配是来逼宫的。消息传出,长沙城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审配采纳祢衡的建议,专门宴请了李傕和郭汜。郭汜首先发问道:“审先生,不知魏公欲如何对待我等?”审配道:“那两位有何打算?”郭汜道:“但求终老故里!”审配安慰道:“哈哈,此事易耳!张济、吕布、胡轸等人乃中郎将,张绣乃太守,魏公岂会容不下两位?”两人震惊道:“张济、胡轸等还活着。”“哈哈,活着,而且都活的很好。”得到明确答复,郭汜两人始安心。接下来便是与朝廷和皇帝进行谈判了,也是最难的一个环节;而此时,祢衡却称病、谢客;审配明白,祢衡这是爱惜羽毛,不愿沾染污水。而真正病倒的却是太傅刘虞,此时他已七十多的高龄,得知审配前来逼迫皇帝禅位,心中怒火难以排解,便病倒在床。审配亲去看望。几天不见,刘虞更显苍老,须发皆白,手如枯柴,面颊无肉,双眼无神,油尽灯枯之相。审配本想安慰几句,可是刘虞只知自言自语,而听不到外人所言;审配只得退回。其他人去看望,也是如此。三日后,便传来刘虞病死的消息,他欣慰的是朝廷没有亡在他的前头。为举行刘虞葬礼,谈判之事只得后延。皇帝刘协对刘虞之死,痛苦不已,世上对他忠心之人所剩无几。而祢衡却不能继续装病了,不得不参与此后的谈判。朝廷主事之人乃黄婉和伏完,他们是铁杆的忠汉者,也是最大的阻力。祢衡和审配便绕过两人,直接寻得刘协进行威逼。刘协道:“朕偏居江南一隅,不理中原事务,朝廷名存实亡,不干涉魏公事务,难道还不能容于魏公?”审配道:“陛下,朝廷存在,便让许多忠汉之人存在幻想,不能安心于当前,择机而动,所以周边安排有大量的驻军,这些军队耗资巨大,钱粮皆来自百姓,为天下计,魏公不得不如此。”刘协又道:“魏公曾承诺先帝,不干涉朝廷事务,若此,岂不失信于天下百姓乎?”审配直言:“所以,臣恳请陛下主动提出禅让之事。”刘协心想,真是无耻,怒道:“那还是让魏公派兵马来吧,只要除去朕,他便可以称帝了!”审配威胁道:“陛下,何用出兵?只需臣一个暗示,相信郭汜、李傕便会代劳。”刘协突然明悟,高顺这么多年来一直留着郭汜等人,原来是这个目的;他们已穷途末路,只要给出希望,将他除去实在轻松;此后,高顺再打着为朝廷报仇的旗号将郭汜等人出去,则名利双收矣。如此,不仅除去了皇帝刘协,高顺还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他不得不佩服,高顺看的够长远,够狠辣,够全面。刘协脸上瞬时变的苍白,没有了刘虞,他感到更加无助,就像漂泊在大江中无法靠岸的孤舟,不知道要漂往何处。审配感觉他的话过于出格了,便安慰道:“魏公善良,对待百姓尚且不忍,岂能对陛下不利?魏公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加害陛下之心。”刘协缓了缓气,问道:“魏公欲如何对待朕?”审配大喜,刘协如此问,便证明他内心已妥协,他的威胁凑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