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仔细察看书信后,问道:“那罗市现在何在?”
戏志才道:“前几日被人暗杀在牢中。”
“哦”,张牛角故意道:“军师可知是谁干的?”
“柴实不知。”
甘宁直视戏志才双眼,想看出什么端倪。不过,戏志才还是面不改色,回应张牛角,不露半点异色。
就这样二人对视会儿后,张牛角见也看不出什么来,便再道:“先不说罗市的死,我问你,你为什么急着把刘辟五名‘大方’杀了?”
戏志才道:“想来将军早以知道魏郡,上曲阳等地的沦陷吧。自这些地方丢了以后,战事吃紧,加上‘天公’病重,军中有些人便开始为其想了后路,要投靠官军。不想刘辟五人虽为大方,却尽然意图反叛,托靠朝廷,欲谋害天公,以其作为晋身之本。柴某也是奉了‘天公’之命,才把他五人处死的。”
张牛角大怒道:“一派胡言。且不说其他人,那刘辟,龚都久从‘天公’,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二人怎么会反叛?!”
戏志才叹道:“人心难知啊。”
“怕是你柴先生才是‘人心难知’吧。”张牛角反击道。
戏志才微微动怒道:“将军何出此言?”
张牛角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只得怒哼一声道:“你心裏有数就好。”
戏志才假意怒道:“张将军,柴某深受‘天公’器重,委以重任。现‘天公’刚去,你便疑我有不臣之心。罢,罢,罢,将军要怎么想,柴某无话可说,今日柴某已累了,请将军自便吧。”
甘宁见戏志才下了逐客令,也是不愿带在此处,摔袖而去:“柴志戏,我定会查出真相的,望你好自为之。”
黄巾的局势俨然不妙。
张角死后的第二年,官军全面反击。
庐江孙坚败张宝大将杜远,杀敌八千余,复夺寿春。
宛城张曼成数战皆为皇甫嵩所败,不得扩张,只得退往宛城。
濮阳朱儁,董卓连夺济北,济南等地,兵势大涨。
由此,因为官军的反击,加上黄河流域的分隔,现在大军团的黄巾分别为广平的张宝,张梁部;宛城的张曼成部,徐州的,波才,管亥部;平原张牛角部,以及钜鹿原张角的人马。
而广平的张宝,张梁其实已经开始被官军包围与其他的黄巾军分割开来。
平原的黄巾军由张牛角部将褚燕改名张燕继续领导,张牛角本人则是驻守钜鹿指挥全线,只是比起张角,他的声望明显有些,首先张宝二兄弟就不会听从他的。
而在这时,幽州的刘虞为张温,公孙瓒等人提供人马辎重,起兵四万,分两路急攻黄巾的发源地——钜鹿。
一路由张纯为主将,兵一万五千,自中山国而出;一路则是由张温,公孙瓒为主,由河间郡,兵两万五千人,一路西进。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汉军连克魏昌,安平,饶阳等地,斩敌二万余,逼近钜鹿。
因为钜鹿对于黄巾军的特殊意义,实在不能丢,张牛角调兵遣将防御钜鹿,只是到底能不能守住,就连他自己也没底。
同时,濮阳的朱儁分兵与董卓,令其领军二万从广平郡出发,兵锋也是直指钜鹿。
邺城卢植得讯,大喜,与丁原,韩馥等人商议,不日起兵三万从常山郡,赵国进发,钜鹿已经岌岌可危。
张牛角听着手下人带来的一个又一个坏消息,心中苦恼,如今黄巾内部尚且上下难以心齐,官军此时来袭,只怕再无转机,只是钜鹿是黄巾义军的发源地,为天下兄弟所仰,在天公将军身死后,钜鹿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
手下将领本是进言,让平原的张燕率军而来,但是张牛角却是不予,只是安排城内的八万人马加强城防。
众人不解,有人问道:“大帅,我军只有八万人,周边城镇那些人马只怕难以阻挡,而平原尚有十万人马,为何不将他们引来,到时候也有了跟官军的一战之力。”
张牛角道:“万万不可,此乃官军围城打援之计,张燕的平原军在外,尚且可以遥遥呼应,若是贸然入了钜鹿,被断了后路,则万事休矣。”
听得张牛角解释,众人这才明白,各自得了命令下去准备事宜。
张牛角一人站在城头,遥望远处,心中迷茫,却是苦楚,想到天公当年風采,想到黄巾昔日威风,想到义子雄心壮志,张牛角只是握住拳头,甚至崩裂了伤口也不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