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猛勉强一笑,退到袁绍处,低声道:“末将给主公丢人了。”
袁绍笑道:“无妨,只要将军没有什么损伤,本初就安心了。”韩猛再谢,退回自己的座位,只是同一杯酒却是前后两种滋味。
袁绍令人满上一杯,亲自带酒来到文丑面前,笑道:“这位将军好武艺,世上少见,请满饮此杯。”
文丑见自家主公脸上只是笑意,无他异色,便接过酒盅一饮而尽,大喝一声:“痛快!”
袁绍见状,转而对吕布笑道:“绍早先听说奉先帐下有一猛将,乃是皇甫老将军旧部,唤作麴义,想不到此处还有一将,北平人才济济,本初真是羡慕奉先你啊。”
吕布只好笑道:“此皆天意,吕布能得这些兄弟相助,也是自己的福分。”
袁绍指着文丑身上,又道:“所谓将者,铠甲,兵器,坐骑,三者不可缺一。本初手中尚有一副‘吞兽琉璃甲’,乃是从西域置办过来,如今见文将军如此矫勇,却是少了铠甲,却是不美,便想做主将此甲赠于文丑将军,不知道奉先意下如何?”
看来袁绍是早有准备,话音刚落,就有人送上铠甲,果然是一流做工,夺目多彩。
吕布暗笑一声,心道:好一个袁本初,居然在比试之前,就令人准备好这副“吞兽琉璃甲”。想来若是韩猛胜,自然最好,此“吞兽琉璃甲”奖赏给他,不但有“千金买马”之功效,而且对比之下,吕布这边的确是显得寒酸不少。反之,若是文丑胜,袁绍也准备把这“吞兽琉璃甲”送上,一来有拉拢之意,二来嘛自然还是显示自己的财大势粗,让更多有心人可以为己所用,袁绍也不会亏待他们。
只是袁绍这次却是打错了算盘。
文丑自从那日与吕布交心以来,更是见识了他的种种,心中早以认定他为自己的主公,再无二心,对这些身外之物更是不屑一顾,虽然“吞兽琉璃甲”为当世名甲,但是比起与吕布的情义却是算不得什么。
文丑冷笑一声道:“如此重礼,文丑受不起,还是请袁大人送与你手下的人吧。”
袁绍面色一寒,心中恼怒,正要发作。
不想吕布却是拉住袁绍道:“本初大礼,我等岂能拂君子之情,这‘吞兽琉璃甲’就让吕布先替文丑谢过本初了。”
袁绍见吕布居然如此无耻,擅自替人接收重礼,更是用君子堵住袁绍口舌。
吕布可不管袁绍现在是怎么想的,如此精甲在战场上对一员将领来说就是多一层保护,多一份安全,这可不能客气,更何况现在幽州不稳,现在军中能称得上猛将的只怕只有兄长高顺,文丑和他自己了,就算是麴义在武艺上也是排不上号的,冲锋陷阵这种事,可不能有半点疏忽。
文丑虽然不乐,但见是吕布转送,却是不算负了吕布,加上自己着实也是爱这“吞兽琉璃甲”,心中窃喜,口上却是说道:“他日等文丑立上一些功劳,方能穿此甲,以报主公大恩。”
吕布笑道:“一件宝甲而已,却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比起文将军,就算是十座金山,我也不换。”
文丑更是欢喜,谢过吕布。
那边袁绍见这二人你来我往,感觉自己却是成了最大的冤大头,不但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一件宝甲,还连半点好处也没捞到,反倒是成全吕布的爱才之举。
意趣阑珊之下,袁绍也草草的结束了这次宴会,令人服侍吕布等人入寝。
吕布想想这城门肯定是已经关闭,是出不得与其部众汇合,想来若是袁绍会对自己不利,也不会在他的境内,因而放心的住下。
只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吕布不由想到当初游与山水的众少年,如今怎么成了这般你虞我诈,勾心斗角。
“也不知道曹阿瞒跟德卓怎么样了?日后我等三人相见,是否也会与这袁绍一般……”
想着想着,吕布虽然心烦,却还是渐渐陷入梦乡,只是回忆起当年众少年的情景,在睡梦也流露出丝丝笑容。
只是如今还能回到当日的青涩与纯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