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文丑只得与魏续二人护着昏迷的吕布,带着总共不到三百人往官渡港方向行去,必须出了官渡港方才有希望活下去。
好在一路上不再有追兵赶来,想来那波西凉军人马应该是最后一队,只是想起对手无一人逃跑而选择厮杀,虽然是对立面,文丑也是有几分心惊,几分敬佩,于此对应的便是自家的主公为何会如此,以一己之力单挑数百如此精锐的西凉军,难道为的就是那个女人?文丑不能理解,在他看来吕布绝对是一个强者,一个将来可以争夺天下的霸者,可如此一个在沙场上可以冷血如此的霸者,为何却是如此的儿女情长。女人,在霸者的霸业中,永远只能事陪嫁品,对于这一点,至少文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今日如此疯狂甚至已经不太像人类的吕布却是震撼了文丑的心理,也更让他看不懂这个主公。
魏续安顿好了其他幸存的将士后,来到文丑身边,轻声问道:“主公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
文丑道:“虽然受了一些伤,但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就是用力过度还有就是失血也是多了些,这才昏迷不醒,叫下面的人煮上一些稀粥,等主公醒了让他吃过就会没事的。”
魏续闻听,放下心来,又是问道:“那女人的尸体怎么处理,可要下葬?”
文丑先前见过吕布是多么的重视这刘妍,若是现在下葬不得吕布见上一面,怕是要惹了吕布,故而吩咐道:“暂且放着,等主公醒来再说。”
魏续蓦然道:“若不是我保护不周,让她中了箭,主公也不会如此了,可笑我魏续常年道自己武力过人,却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真是可笑之至。”
文丑劝慰道:“战场瞬息万变,而且敌军人马数倍与我,如何能怪你,你且放心,主公只是一时伤心方才有那番举动,你不要多想才是。”
只是文丑说的话如何能安慰魏续,只得说了几句后,便独自离开,留下文丑照顾。
睡过半日,吕布总算缓过精神,喝过一碗热汤,全身也暖和了不少,只文丑一人相伴。
吕布向文丑大致问了一下情况,想起刘妍心中还是悲痛不已,却见魏续不在,自己还在盛怒之下踢翻了他,便问道:“魏续呢?”
文丑倒还以为吕布因为刘妍之死要问罪魏续,便解释道:“在外听候主公吩咐呢,只是主公啊,末将有些话憋在心中却是不痛快,想说出来,不知道主公愿意听不。”
“说吧。”
文丑得了吕布应许,便道:“主公啊,此次公主逝去,虽然是不幸,但也不能全怪罪魏续将军,当日我率着三百人前去救助的时候,魏续将军身边只剩下十余人,被西凉军围住嬉耍,却是不愿放弃,仍绕与递交战,身负十余处伤啊,若不是他身强体壮,只怕也是支持不住,就是这半日时候见主公昏迷,也是心中愧疚,不愿休息,在旁伺候着。”
原来那些西凉军压根就没想到会在这裏遇到文丑他们,因为当时虽然追得魏续等人,却不急于杀死,反而如猫捉老鼠般极尽戏弄,好歹等到文丑赶到,也只剩下二十人不到,只可惜那刘妍那是已经中了一箭,之后便逝去了。
“若主公还是要怪罪魏续,那文丑也是有罪,若不是文丑来的慢了,只怕公主也未必会……”
“够了”,吕布打断文丑的劝说,心中百感交集,不愿多说:“我知道的,你告诉魏续我不怪他,让他安心就是。”
文丑知道吕布想来是一言九鼎,得其允诺,自然确信,便告罪一声离开让吕布可以好生休息,找到魏续将吕布所言一字不差的告诉他,希望他能安心下来。
魏续这人最重承诺,当日受吕布重托保护刘妍,虽竭尽全力,但还是不逮,后见刘妍逝去,吕布大为伤感为此还奋不顾死的杀入敌军阵中,疯狂至极,想来刘妍在吕布心中的分量不轻,因而更为自责,如今得了一言宽慰,总算好受不少。
文丑与魏续虽然不熟,但见起有情有义,故而大生好感,慰唁道:“且去与我喝上几杯,去去疲惫。”
这几日吕布不好受,魏续也是不好受,闻听文丑提议,心中正自苦闷,有酒却是极好,但因为吕布原因却是推辞。
文丑劝道:“主公已经睡下,多日奔袭将士们都累了,此处偏僻想来无事,再说外围也有哨兵,你大可放心,若是主公有事,我自会叫你。”
“如此,便依将军之言。”
二人同去,却是借酒消愁,暂时忘却那数千人与刘妍之死所带来的悲痛。
战了半日,跑了半日,此时已经是晚上。
吕布等文丑走后,仰天观望,星辰粒粒却似佳人泪珠,想起那至死方才敢吐露心声的刘妍,更自愧歉,心道:不怪魏续,却是我吕布一人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