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已经围困下邳整整四个月的吕布终于是接到了来自刘备方面的请降书,接到之后,吕布心中几分喜悦,却也多了几分疑虑,这汉末最大的投机者,最大的隐忍者难道真的要投降了?
率军屯与北门,吕布与一干重将凝神观望,只见过不了一会,那下邳北门便是打开,从中缓缓行出一只队伍,当前一架马车,上座一人,车座下两侧皆是文人武者,足足有数百人,而且那人也非坐着而是直直站立,手中好像捧举着什么东西。
颜良笑道:“主公,那必定就是刘备,看他的样子,想他手中举得必定就是那徐州刺史的官印,刘备降了……”
刘备降了,刘备降了……
这句话回荡着吕布的脑子,久久不能散。经历两年的时间,动用将近四十万人马,耗费大量的军资民用,方才将刘备降服,这是吕布自成军以来经历过最大的一次战役,也是耗时最久,战斗最为惨烈的一次战役,但是结果是喜悦的,那个汉末枭雄刘备终于还是请降了,而他吕布则是作为最大的赢家得以笑到最后。
不但吕布笑了,便是这些将士也是纷纷欢舞,毕竟他们在这裏已经四个多月,经历着对家人的思念,经历着恶劣的天气,经历着血与火的考验,经历着种种,这些终于在刘备出城投降的这一刻得以释放,无数的战士开始欢呼,欢呼他们的胜利,无数的战士开始哭泣,哭泣那些死去的朋友,亲人,更是有无数的战士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只是漠然的看着天空,深深的呼吸着。
“颜良你去看看,若是刘备便就请他过来,本侯还有话要对他说。”
“诺。”颜良极为高兴,喜滋滋的便就领了百余骑前去。
这是吕布故意的,虽说刘备请降,理当吕布亲自前去,但是现在吕布可是大权在握,势利滔天,也须得有番气势,故而让颜良前去,也算是对刘备的一种折辱。
吕布本自高兴,与众将士都是一样的心情,顾盼之间却是发现军师田丰却还是一副沉静,便就笑道:“军师,我们胜了。”
田丰不语。
吕布这才稍稍按下心思,问道:“军师,怎么了?”
“不妥”,田丰吐出两字:“不妥。”
吕布却是不解,这主脑都投降,下邳也要沦陷了,将来收拾了整个徐州,那么还有谁能阻碍吕布的脚步,因而他对田丰现在的表情身为不解。
田丰突然言道:“主公,若是你现在是刘备,你会如此轻易投降吗?”
吕布闻言一愣,却是想起,这刘备是何许人也,那是打不死的小强,向来只要有一丝生机那便是生生不息,在得到如此大的权利之后,他又如何能够如此轻易的放弃希望,而任人鱼肉?!
这是阴谋?!
好像是为了验证吕布所想,那先前去见刘备的颜良,突然暴起,一枪将那人挑在枪头上,而那随行的两百余人皆是如鸟兽般散跑。
吕布正自见颜良将那人送来,却见下邳城其余几门皆是打开,从中杀出不少人马,纷纷而来。
军中将士本自百感交集,以为战争终于是结束了,想不到只是片刻,居然是风云突变,又是战事降临。
在各个主将的带领下,用于围城的军队开始与城中突袭而来的刘备人马进行交战,大将赵云,夏侯兰,阎柔等人都是亲自出战。
这边吕布却是没有轻动,待颜良将那“刘备”送来,仔细一看,虽然这衣饰,这相貌都有几分相像,但这哪里是刘备,而且这厮此时怕的惊魂未定的,有哪里有刘备半分风度。
吕布此时自然是知道上了刘备的当,便就怒道:“你是何人,刘备现在何处?”
“小人叫秦宜禄,乃是刘州牧的亲衞队长,日前州牧大人叫小人于今日假扮他出城,借此迷惑温侯大人,其余的小人也是知道的不多……”
原来这人就是那秦宜禄,那日被刘备选中作为替身,如今见事情败露,看见那温侯便就在眼前,如何还能镇定,只是不断发抖,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希望吕布能饶过他一条性命。